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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鬱從看守所出來已經下午三點,估摸回到市區還要一個鐘頭。她給張筱和趙成陽發了條資訊,召集兩人四點半到律所中會議室集合,討論下一步的搜證方案。
趙成陽大病初癒,再現身時竟沒半點病容疲態,新理的髮型短而利落,鬍子颳得乾乾淨淨,還破天荒地穿了件淺色襯衫,比之前的模樣至少年輕五歲。
姜鬱見了差點沒認出來,也不知道這人哪根神經忽然搭對地方,一夜之間美商上線。張筱乾脆開起玩笑:「沒看出來啊,原來趙哥是潛力股,是不是最近談戀愛了啊?」
「剃個頭就潛力股了?那你是沒見著你趙哥年輕的時候。」趙成陽徑直走到姜鬱旁邊,拉開她身側的轉椅坐下,「不信問你師姐。」
姜鬱立刻否認拆臺:「假的,別信。」
張筱哈哈大笑。
趙成陽精心拾掇一番卻沒撈到半點好處,只得悻悻收起上一秒的得意,老老實實看起姜鬱剛剛發到群裡的會見筆錄。
聊起案情,張筱對何遠徵的情況不算樂觀:「雖然何遠徵堅稱他把人帶回分局是為了『做思想工作』,但這說法其實挺牽強的。做思想工作的目的無非是讓袁大海交代案發現場、同意指認,這個肯定屬於訊問的一部分。對在押犯的訊問既不在看守所,也不在專用的訊問室,而是在他自己的辦公室,這個做法本身就是嚴重違規。現在出了事情,不論檢察院還是法院,都會先入為主地認為何遠徵有問題。」
「你這一看就沒審過犯人。」趙成陽說,「提人出來指認現場,到半路了說記不清了,換了你你怎麼弄?再給拉回看守所去?要照這樣案子都沒法辦了。」
「你要是想訊問,那就得在看守所。」張筱反駁,「法律這麼要求,是因為在看守所以外的地方訊問缺乏對刑訊逼供的監督手段。辦案效率也不應該是違規的藉口。」
「好,那我問你,車開到半路,他說他記不清了,警察說『你再想想,你同夥都撂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算不算訊問?還是說,因為他是在押犯,何遠徵是警察,出了看守所就不能跟他說話?」
「你這是強詞奪理。我又沒說不能說話,只說不應該在看守所以外的地方訊問!」
趙成陽直接給氣笑了,「照你剛才那說法,只要是跟案子有關的問題,都叫訊問。那人家何遠徵是警察,跟嫌犯說話不說案子,聊閒天兒啊?」
「……就算何遠徵把人拉到分局能說得通,可他晚上問完話了,應該把人送回去啊!非要留人家在辦公室過夜,還把人綁在椅子上綁一晚上。」
「你剛才講規定,現在又不講規定了?規定的提押時限是24個小時。何遠徵前一天下午一點把人提走,案發當時根本沒到24個小時。」
「那他也不能——」
「行了行了,」姜鬱眼看兩人要吵起來,趕緊出聲制止,「我們在這爭論這些沒意義。何遠徵和王碩的確有違規的地方,但是違規訊問是一回事,刑訊逼供是另一回事,二者不能混為一談,不然就掉到檢方的邏輯裡去了。」
她理了下思緒,繼續說:「現在兩個關鍵問題,第一,何遠徵和王碩到底有沒有採取強硬手段?如果沒有,那袁大海身上的那些外傷是怎麼來的?第二,袁大海的死因是單純的心臟病,還是有外因參與引發的心臟病?這個外因有哪些?是不是何遠徵和王碩造成的?這個可能需要法醫專家再幫我們分析一下屍檢報告。」
「法醫專家的話……我去找一下濱大的孫教授吧。」張筱主動請纓,「之前馮少坤的案子也找過他,庭審效果還可以。」
姜鬱點了點頭,看向趙成陽,問:「東城分局你能聯絡上吧?如果我們想去現場瞭解一下情況,你覺得他們局領導能答應嗎?」
第33章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