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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人,給幾個錢也罷了。只這婦人太狠毒,要把遺棄骨肉的罪名來汙衊我,我是受不得這種陷害的。所以我不給她錢,她就撒潑吵鬧。”
兩人對答著一陣,外面鬧得更厲害。
又有司機的聲音在喝著說,“快離了這裡罷!自己不規矩,生的野孩子,要抱到別人家裡討錢,你還要不要臉?”
小鳳喜指著司機的姓氏哭道,“謝大哥,我們好歹也是認識的人,你不要這樣狠心。我的遭遇,你也知道兩分,何苦逼迫一個走到絕路的苦命女人?我好好一個女子,跟了狠心的一個男子,現在淪落到當了街上的乞丐,我的孩子還不足月,也快病死了。這不是天底下最悽慘的事嗎?你們怎麼連一點同情也不給?”
司機說,“你要的是同情嗎?你要的是錢罷。快走!再不走,我叫巡捕房的人來抓你啦!”
小鳳喜說,“你好狠心,你和姓年的是一夥的,你們……啊!啊!我的孩子!她不動了!娃娃……娃娃,你睜開眼睛看看媽媽,你小腿蹬一蹬呀!”
便撕心裂肺地哭起來。
綠芙蓉隔牆聽了那哭聲,從袖子裡掏出一方白手帕來,虛掩著嘴,只怔怔的,後來,回頭對年亮富說,“我真聽不下去了。”
年亮富嘆氣說,“你是個心腸好的善良女子。算了,好人總是常常要中這些計謀的,她要錢,便讓她得一些錢吧,我也禁不住她這樣吵。”
從西裝口袋裡掏了一迭鈔票,數了幾張,大約有兩百塊,遞給老媽子,說,“你拿給門口那女人,叫她快走。”
那老媽子便接了錢往大門那頭走。
兩人這才重又回到飯桌旁坐下,乾乾吃了幾口白飯,便起身到屋子裡頭去。
這裡離著大門遠一些,哭聲隱隱約約,漸漸似聽不見了,大概那婦人得到錢,總算肯走了。
年亮富開抽屜取了白麵,捲了兩根菸卷,一支自己銜了,一支遞到綠芙蓉面前。
綠芙蓉懶懶地張開抹了胭脂的紅唇,把那菸捲含著。
年亮富又殷勤地給她點了煙,兩人靠在軟沙發上,肩挨著肩,吞雲吐霧起來。
綠芙蓉說,“我今天悄悄到戒毒院去了一遭,看了我媽和兩個妹妹。”
年亮富問,“怎麼樣?”
綠芙蓉說,“氣色不怎麼好,瘦得厲害,但我估計著,這還算好的。只要能戒了這東西,吃點苦頭算什麼。這是一輩子的事。只那裡一個醫生和我說,我家裡人的毒癮,和別人的很不同,要問怎麼個不同,他又一時說不明白。我看準和宣懷抿在裡頭摻的東西脫不了干係。這爛了心的蛇,害我們吃了白麵還不夠,另在裡面加藥,要我們一輩子做他的奴隸。”
年亮富哼道,“我就知道,姓宣的都不是好東西。我告訴你,我那小舅子正病著呢,聽說很嚴重,是肺病,怕是沒幾天活頭了。”
綠芙蓉問,“是宣懷抿嗎?那可不好,他要是死了,我們如今還沒有戒毒,白麵問誰要呢?”
年亮富說,“不是宣懷抿,是宣懷風。”
綠芙蓉輕輕地叫了一聲,說,“呀,那是管戒毒院的那個,我媽和妹妹可以秘密地去戒毒,都是人家幫忙的,你怎麼反而盼他死呢?你這人,真沒有良心。”
年亮富笑道,“好,我沒有良心。我的一顆心,就只放在你身上了。”
湊過來,和綠芙蓉嘴蹭著嘴,嘖嘖作響。
這時候吃飽喝足,也過足了癮頭,雙眼迷離,渾身亢奮起來,便一路親到床上,把一腔湧到頭上的熱血都花到雲雨上去了。
展露昭說,“少廢話。老子就喜歡這調調,小賤貨,別可著勁搖屁股,老子還沒畫好。”
左比右比,在宣懷抿後腰上,歪歪扭扭畫了個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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