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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嬤上下打量她,「哦,你是嘉聿的朋友啊。」
阿嬤估計是左鄰右舍的熟人,陳佳玉擰開門鎖,嘎吱地推開一道縫,「嗯,鍾嘉聿讓我來的。」
她朝阿嬤禮貌一笑,便?推門入內,輕輕帶上門,攔住打探的眼神。
入屋便?是本地常見的廳堂,牆上對聯的紅色變舊了,供桌像外牆一樣積了一層薄灰,香爐的蠟燭和?仙香的殘梗上結出蜘蛛網。
廳堂右邊便?是廚房,鍾嘉聿所說的櫥櫃是上了一定年紀的鋁合金落地櫥櫃,櫃中寥寥數碗,陳佳玉沒費多少功夫便?推開了。
一隻嵌入牆體?的綠皮保險箱映入眼簾,邊沿跟磚牆幾乎嚴絲合縫,該是特?意留的空位。以前的老房子會在牆體?留儲物空間,也許這個牆內坑也是這麼來的。
一次性手套磨穿窿了,陳佳玉摘掉,半跪著直接撥六位密碼。
箱門如願開啟。
裡頭?空蕩蕩的,陳佳玉打了手機電筒檢查,只有一個薄薄的牛皮信封,卻帶著意想不到的重?量,封面五個字的確是鍾嘉聿的筆跡:陳佳玉親啟。
她好像被親了一口?,是他在耳旁呢喃。可惜他很少稱呼她的名?字,她無法構想情人含著她名?字的溫柔。
起?身小心翼翼揭開封口?,抽出一張摺疊的信紙,往手心倒出了一枚靈巧的鑽戒。如果戒指單獨放置,她會認為是主人另有所用,不會主動觸碰,但隨信附送,那?必然得她「親啟」。
陳佳玉把戒指往左手中指上套,窄了點,卡在第二個指節,換到無名?指,剛巧合適。小巧的鑽石折射出晶亮的光,像聚焦到她的眼裡,陳佳玉驀然雙眼泛熱。
她戴著戒指,展平信紙,公安大學的紅字抬頭?,莫名?增添了一份莊重?感,像一種無聲誓言。她不由?凝神,認真閱覽。
佳玉:
第一次這樣稱呼你,好像在對自己說話。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應該已經回國一段時間了。不知道會過了多久,三個月,半年,或者?更久?
這裡是我度過童年的地方,留有很多跟爺爺奶奶在一起?的記憶,直到後來他們和?我的父母相繼過世,我在外讀書工作,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了。是不是很意外,我也像你一樣是孤兒?正巧我們名?字同音,剛認識你的時候有過一種很微妙的感情,好像你是世界上的另一個我。
當時沒有跟你發?展下去,這些年多少有一些遺憾。如果沒再遇見你,或許等過幾年成家立業,我會淡忘這份遺憾,或許哪天光榮了,帶著遺憾跟我父母團聚。
所幸老天厚待我,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
回國後你大概無法直接聯絡我,用這樣迂迴的溝通方式實?在迫不得已。也曾想過拜託好友轉達,但有人參與就可能有變數,還是選擇比較穩妥的方法。這裡總歸是老家,無論跑多遠總有一天會回家看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是嗎。
讀到此處,陳佳玉不禁掩嘴噗嗤,許是用力過猛,淚意撲到了眼角。
如果我順利回來,工作會調動到外地,地點未定,按理不會低於新一線城市的水平。你願意過來同我一起?生活嗎?
我知道這個選擇對你我來說意味著什麼責任,我希望你能來,換一個全新的環境生活能更容易放下過去。
如果你願意,戴上戒指來如下地址,老闆娘姓厲,她會幫你聯絡上我。
一個杭州西湖區龍井茶園的地址之後,是「鍾嘉聿親筆」和?八月初的日期,正是他「不告而別」回國之時。整封信自己龍飛鳳舞,無形透露主人的時間緊張。也許在去接周喬莎前,他特?地趕回來一趟。
戰慄的濕意劃過陳佳玉的臉頰,在信箋的最後暈開一個應允的句點。
第4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