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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婦人覺得她所享用的一切都本應該是南康公主的。
維鵲有巢;維鳩居之[2]。
鄭太后的心中就是如此想的。
沉默少頃,手掌用力撐著身側的漆木憑几起身,氣勢果斷:“見見又何妨。”
侍坐右側的玉藻迅速隨之站起,伸手去扶持。
王氏聽聞有七百北軍在長樂巷,即時乘車至博陵林氏的家門前,欲要斥候此時是何情況,然北軍將室第四周全部圍守,已然是幽囚之勢。
楊氏坐著牛車從宮闕歸來,見到此況,伸手敲擊了三下車壁,命馭夫停止驅車,隨侍車駕的侍從也將前方遮蔽車內的帷裳往旁邊舉起。
婦人望向對面車中的夫人,當下就出言譏笑:“王夫人是否為昔日攀附謝氏而悔恨其愚蠢,他們真的因為謀反而被誅,倘若而你下車面朝我叩頭伏拜,或會救你性命。”
昔年楊氏離開博陵林氏,其夫林益也日漸減少與他們的往來,並追隨被孝和帝所寵愛的七大王李毓。
在其即位後,林益任戶部侍郎。
王氏伸手撫著懷中小兒的發頂,有子的她態度比之以往愈益平和:“楊夫人此言何來,我與林令公與謝夫人同出其宗,我居心也淨如明鏡,所以他們才待我好,在楊夫人心中居然是攀附,那二兄與夫人能從蜀地歸國都皆因林令公,而‘落其實者思其樹,飲其流者懷其源[3]’,楊夫人前面所言猶如披髮左衽的夷狄人,在我心中則‘無父無君,是禽獸也[4]’。”
楊氏中心如噎,聲音漸漸失力:“等他們及至黃泉,我會盡力哭的。”
見牛車駛離,王氏嗤笑以視。
而北軍也忽然有所動作,是謝寶因信步走出家門。
她妊娠的身體被一件淺茶色的直裾袍所包裹,既深藏不露,又雍容典雅,衣上以棕紅藍三色的乘雲繡紋飾之,衣緣則用的是五彩錦布。
直裾以內,白絹、棕紅兩件中單的衣襟也露在外,形成三重衣。
高髻之上是金與白玉的裝飾,極為溫和簡約。
即使孕已九月,然她脊背挺直,以氣節立身立骨。
兵卒發現狀況,朝車駕奔走而去。
隨即,車上之人掀帷裳,從以輕縵圍之的四面中的其一下來。
見到她人安全無恙,王氏也終於安心,望了眼車內的孩童後,開口命令奴僕驅車先行離開。
謝寶因佇立家門前,遠望著大道上的人,心中也逐漸認出來者是何人。
昭國鄭氏的子弟,齒序最年長的一人,與李毓交情甚篤,居然讓他穿戴諸侯王的衣服與發冠。
但此事與自己無關。
她平靜問之:“陛下命七百精兵操干戈來圍守,博陵林氏何罪之有?”
鄭大郎詐巧虛偽的拱手行見面禮:“陛下夜半從黃門侍郎處得知林令公有倒戈之疑,欲與逃匿在外的李乙謀反,為守國都安定,所以命我率精兵前來,但謝夫人不必為此憂慮,陛下和太后已命令於我,言明謝夫人是因南康公主之故才嫁到博陵林氏,此事林令公也在隋郡平戰亂,殺傷之事需謹慎,因此先圍守,一切都待事實出來再論處。”
謝寶因褐眸微亮。
他在隋郡。
從三月伊始,男子就失去蹤跡,逃離國都的那名部曲也無訊息傳來。
因為二月,太子離開國都,自後再無訊息,而在國有儲君的情況之下,李毓又以孝和帝崩前曾有廢立而突然即位,所以不能服眾,依然有士族、朝臣在追問李乙離開國都以後的行蹤,以及為何會突然離開國都。
是否因為他弒父弒兄,以亂臣賊子的身份即位。
諸如此類的言論漸多,天下必然不穩,僅僅依靠殺人來震懾已然無用,還會引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