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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並非是蓬萊殿,而是在國都城內的七大王府。
不對
是四大王府。
中庭內那些勺藥,是孝和帝為哀獻皇后所栽種。
哀獻皇后最喜洛陽。
先帝就跽坐在陵江水畔的高樹之下,他的相貌身體都已經回到尚是少年郎君的時候,獨拔而偉麗。
忽然對她失望嘆息:“為何要我靈魂不安,為何要我身體腐臭,為何要殺我妻,為何要殺我子。”
“果真。”
“你永遠都不能成為我的正室夫人。”
鄭太后剛要辯說,天子已起身遠去,而尚是少女的哀獻皇后也足著文履,垂髾飄帶,站在水畔遊樂。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握著妻子的手,溫潤如澤的舉手輕撫被江風拂亂的鬢髮。
毫無躁怒之貌。
很快二人就登車而去。
隨即,她又見到女兒。
李月自言無人祭祀,靈魂將要被惡鬼吞噬。
鄭太后的思緒從陵江水畔回來,不覺驚惶:“你不是已經羽化[2]?”
李月笑了聲,是嗤笑:“阿孃,天地之間哪有仙山。”
鄭太后不信搖頭:“但青城山、緲山有你靈魂的安居之所,常有香火。”
李月大哭:“而我不能享受,他們都非我子孫。”
婦人從夢中驚醒。
此時已經雞鳴時分,鄭夫人也迅速命宮侍入內。
鄭太后望著榻上女兒親制的香枕,流下一行淚來:“請陛下來見我。”
宮侍諾諾幾聲。
李毓進入此處宮殿,下意識向蓬萊殿四周看去,但發現渭城謝氏的那位女郎已經不在這裡。
鄭太后盥洗更衣以後,穿著麻衣,有白髮的高髻上未佩首飾,見親子未問父母安否,還有不敬之舉,但有所要求,她只能將內心的不悅隱匿好,然後急切詢問:“我是你親母,倘若我有日駕崩,你預備將我葬在何處,我靈魂的安居之所又在何處,四時日月祭祀是否會有。”
李毓過去席坐:“阿孃身體康健,為何突然說此事。”
鄭太后以佩巾拭淚,低聲號啕:“我在夢中見到孝和帝,他失望的看著我,說我永遠都不能成為他的皇后。”
李毓聞之,神色有憎,語氣也輕率:“能與孝和帝同附太廟的必然是帝母,而我是天子,所以百年之後,阿孃將會是和皇后,李乙之母永遠都是哀獻皇后。”
李璋已定諡號為“和”,皇后從帝諡才能配享太廟,地位尊卑亦高於獨諡。
有天子的許諾,鄭太后終於安心:“如此我就放心,但還有一事。”
李毓皺眉,隱隱察覺到並非好事。
“何事?”
鄭太后悲傷一嘆:“你阿妹還未有繼嗣,那位謝夫人也就要產子。”
居喪的李毓夜半而起,在宗廟哀慟而哭後,又來蓬萊殿事母,內憂外患之際,聞聽此言,憤怒質問:“我雖然已經成功承繼社稷,但局勢依然未曾安定,李乙失蹤,那些士族與朝臣也仍有反抗,在危機密發之際,你既然要我為一個死亡數載的人而去開罪林從安?”
孕十月而產子,鄭太后心中明白他並非不能,而是不願。
她們從來都不是母子,而是君臣。
他是君,她是臣。
必要有所交換。
但知子也莫若母,婦人篤定道:“只要把你阿妹繼嗣一事給解決,其餘的事情我也不會管束你,或還能輔助。”
李毓未答,只是言道:“此事還需先謀策,讓李乙死在國都以外,那時朝臣再發難也無用,林從安何其聰明,為了博陵林氏,他也不會忤逆我,畢竟生死都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