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4/5 頁)
兒我是不管的。”
“不管的?無論什麼事?”
波洛索夫又把目光移到一邊。
“什麼事也不管,老兄。她——自己管自己……我呢——也自己管自己。”
“現在你到底去哪兒?”薩寧問。
“現在我哪兒也不去;我站在街上和你說話;等我們說完話,我就回到旅館——就吃早飯。”
“我也參加一份——你願意嗎?”
“你是說吃早飯?”
“對。”
“那就有勞大駕咯,兩個人一起要愉快得多。你該不是話匣子吧?”
“沒想過。”
“那好吧。”
波洛索夫開始向前走,薩寧和他並肩而行。薩寧思量著(而波洛索夫的嘴唇又粘了起來,鼻子裡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又變得沉默不語了)——薩寧思量著:這頭蠢豬怎麼會攀上一個漂亮有錢的老婆的?他自己既不富有,也沒地位,更不聰明;在寄宿學校裡誰都知道他是個沒精打采的笨孩子,既貪睡又貪吃——所以得了個“飯桶”的綽號。怪事!
“不過要是他的妻子很有錢——據說她是個商人的女兒,——那麼她會買進我的產業嗎?雖然他說不管妻子的事情,這可是不足信的!況且我討的是一個既便宜又優惠的價錢!幹嗎不試一試呢?也許,還是我的福星在起作用……行!試一試看!”
波洛索夫把薩寧帶進法蘭克福一家上等的旅館,他在那裡開的房間當然也是上等的。桌子上和椅子上堆著紙盒、箱子和包裹……“老兄,這些都是給瑪麗婭·尼珂拉耶芙娜買的!”(依波里特·西多雷奇這樣稱呼他的妻了)波洛索夫在安樂椅裡坐下來,叫道:“真熱呀!”說著解開了領帶。然後他按鈴把茶房總管叫來,仔細地向他開了一頓極其豐盛的早餐。“一點鐘要把馬車備好!聽見嗎,一點整!”
茶房總管唯唯諾諾地鞠躬,然後奴相十足地消失了。
波洛索夫解開了馬甲。他微微蹙起眉頭,口裡吐著大氣,掀起鼻子,光憑這就一望可知:要他說話,將是他的一大負擔,而且他是有點擔心薩寧會不會叫他開口或者讓他自己去挑這付說話的擔子。
薩寧理解自己夥伴的心情,所以沒有提一大堆問題去打攪他,只限於問些必要的問題;他知道他服了兩年兵役(當了槍騎兵!他穿上短短的制服,樣子是夠好看的了!),三年以前結的婚——現在和妻子在國外已經住了兩年,她出於某種原因在維斯巴頓治病,——從那裡正要去巴黎。反過來,薩寧也扼要地談了談自己以往的生活和眼下的打算;他開門見山,馬上轉入了正題——也就是說談起了打算出賣自己產業的事。
波洛索夫默默地聽他說,只是偶爾張望一下房門,早餐應當從那裡送進來。早餐終於端上來了。茶房總管,還有另外兩個下人一同端上來幾盤罩著銀罩子的菜。
“你說的是在土拉省的產業嗎?”波洛索夫坐到餐桌邊說,一面把餐巾塞進襯衫的領口。
“是土拉省的。”
“我知道了,就是在葉甫列莫夫斯克縣的那份產業。”
“你知道我的阿歷克賽耶夫卡嗎?”薩寧問道,也在餐桌邊坐下來。
“怎麼不知道。”波洛索夫把一塊夾蘑菇的煎雞蛋塞進自己的嘴裡。“那附近就有瑪麗婭·尼珂拉耶芙娜,我老婆的一份產業……茶房,把這個瓶蓋兒開啟!土地很不錯——但是你的農民們把森林砍了。你幹嗎要賣掉它?”
“我要錢用,老兄。我願意賣賤一點。我看你就買進了吧……一舉兩得嘛。”
波洛索夫吞下一杯酒,拿餐巾擦了擦嘴,又開始咀嚼——嚼得很慢但聲音很響。
“嗯,不過,”他終於說話了……“產業我是不買的,因為沒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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