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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嬌生慣養的富家少爺平日喝藥都得底下人好勸歹勸或是美麗的姨娘們嬌聲鶯語,從來沒有一次好好喝過,而這回,只見他一臉嫌惡地捏著鼻子,另一隻手壯士斷腕般拿起那熱氣嫋嫋的白玉冰紋瓷碗,一口氣不停地灌了下去。喝完藥,立刻拿起旁邊潤口的蜂蜜水好一陣猛灌,眉毛擰成一個結。想必那藥一定很苦。
雅意瞧著他那直吐舌頭的樣子,忍不住抿嘴兒直笑。蔣世友瞧見了,有些臉紅地將杯子放回去。此時絃歌端著幾碟小菜和一碗杏仁粥輕巧進了屋,桌上東西略收在一旁,便將幾樣食物都擺好了,又放上一副銀箸。周韻用餐的樣子很斯文,身子微微前傾,略低了頭,目不斜視,一箸一羹皆如行雲流水,瞧著很是好看。她吃得很少,不過半碗粥,幾箸小菜便停了。待到絃歌放上一碗紅棗蓮子羹,將殘炙收了,蔣世友一雙眼睛仍是傻愣愣往這邊看著。周韻抬頭瞥見,心頭頓時有了定論。她回身吩咐兩個丫頭將門關好,只說三爺有些睏倦需要休息,若有人來需先行通報。
門咿呀關好,屋內便只剩兩個人了,周韻視線慢慢從關好的門挪到蔣世友身上,兩人視線相觸,蔣世友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結結巴巴問:“娘子,你,你有什麼事?”
周韻指白如蔥根的食指和拇指捻起一根短炭條,輕輕劃過硬紙板,頓時流下一條黑黑的炭痕。她隨手扔下炭條,淡淡道:“相公要這些事物可是寫些什麼?抑或者畫些什麼?”
蔣世友額頭冒汗,支支吾吾了半晌,心想在這房間裡做什麼事肯定逃不過她的法眼,只好從錦被中把那幾張畫好的紙取出。周韻走過來接在手裡一張張細看,細細幾筆白描已然勾勒出人物特徵,一望而知畫的是何人。她莞爾一笑,指著自己的那張畫像問:“畫這些做什麼?”
蔣世友見她眉目中冰寒味道散了些,心裡石頭落了地,回答道:“額,我怕自己記不清誰是誰,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們都畫下來?好藉著這些畫來認人?”
蔣世友小心翼翼地點頭。周韻撲哧一笑:“那你畫老太太和我做什麼?難道你連我們都認不得嗎?”蔣世友當時只顧著要把這裡見過的人畫下來,一時竟忽略了這個,朝夕在身邊的人如果還認不得那簡直就是白痴才會做的事情了。他一時發赧,低頭望腳尖。
周韻看著他有些垂松的髮髻,笑道:“你這法子只能畫見過的人,若是沒見過的,第一面怎麼認呢?”蔣世友嘿嘿一笑,又從錦被裡抽出一疊紙,周韻一看,上面都是些單獨畫好的五官中的一官,各種型別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耳朵,她本是極聰明的,一看就明白了,眼珠一轉看向蔣世友:“你想讓我幫你用這些五官拼出每個人的樣子?”蔣世友忙點頭稱是,果然聰明的隊友是最省事的搭檔,連解釋都省了。
周韻將紙張送回他手上,低頭沉吟起來。蔣世友有些忐忑不安地瞧著她。
直過了半晌,周韻這才抬起頭,眉目光芒流轉:“我可以幫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蔣世友大喜過望,忙道:“什麼條件?你說說看。”
周韻抿唇一笑,立起身來俯視坐在床邊的蔣世友,漸漸斂了笑容:“我要相公你,和我生個孩子。”
“啊?!”蔣世友大驚失色,身體猛的一驚,卻忘了自己腿腳不好站不起來,結果身體一挪動,直接從床邊掉了下去,狠狠摔在地上。
蔣世友揉著這個蹲床角的角度剛好瞧見周韻握緊的雙拳,雪白的面板上青筋暴露,青蔥十指已經被擠壓成小肉餅狀,視線徐徐往上,看見那帶著幾絲猙獰之意的冷厲笑臉,她背後燃燒著濃烈的火焰,好像隨時就會擰著拳頭上來一頓胖揍。蔣世友縮成一團,彷彿聽到自己的牙齒在“咯咯咯”地響。
周韻深吸一口氣,放緩語氣道:“只要一個孩子,是男是女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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