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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戰三秋,馬革裹屍,亦得其所。水飯數粒,嗚呼尚饗。”這祭文寫得平平無奇,也不是十分通順,然而算起來那時皇帝不過七歲,便是一篇難得的好文章了。
顧沅覺得有趣,忍不住又仔細看了看,卻發現白絹背後依稀透出字來,原來背面還有一行小字,卻是一行註解:“好力致勇,屢行征伐,武而不遂,可諡為壯也!”
這句話依舊寫得一本正經,一筆小字一絲不苟,於皇帝的性情十分合拍,然而顧沅反覆看了幾遍,卻終於忍不住自唇角透出一絲笑意。
這樣心思靈動的孩子,倘若長在尋常民間,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看著這張畫,顧沅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大逆不道的好奇。
而倘若是那樣,自己又會以何種方式,與皇帝相遇呢?恐怕最多也只是相逢陌路擦肩而過——一念至此,顧沅心底竟莫名多了些許寂寞。
☆、第34章
她正在出神;忽聽背後一個聲音怯生生地招呼自己:“胡——顧姐姐,顧姐姐?”
清和殿裡這樣稱呼她的;除了同為司寢女史的李婉娘以外不做第二人想。顧沅將手裡的畫卷重新捲起;原樣在抽屜裡擱好,轉過身朝著身後的人一禮,看清李婉娘模樣的時候忍不住訝然皺眉:“婉娘;你這是;你這是——”
“顧姐姐,”李婉娘消瘦蒼白的臉上含著一抹悽婉的笑;伸手抓住顧沅的手;順勢就在顧沅身前跪倒,冰涼的手指把顧沅的手抓得生疼;彷彿抓著一根活命的稻草;“我知道我和顧姐姐身份不能比,也沒有什麼奢望,只求顧姐姐替我向陛下求個情,賞我個差使,哪怕是,”她指了指遠遠跪在殿門口擦門檻的小宮女,淚珠順著臉頰紛落在衣襟上,“哪怕是和她們一樣,我也一樣心甘情願!只別把我一個人撂在圍房裡,除了一日三餐照送,旁的一句話也沒有,跟,跟坐黑牢似的,我實在熬不下去了!”
顧沅自萬壽節那一日起便不曾再見到李婉娘,只以為和自己一樣分派了差使,卻不想她竟一直困在圍房裡。圍房本是為低等妃嬪或侍君侍寢後臨時歇息用的,雖然鋪設得齊整,但傢什極簡單,除了一床一幾一個螺鈿梳妝櫃外別無他物,比宮女值房裡還少幾樣兒。這樣一個人寸步不離地悶在空屋子裡,也實在難熬。
她蹙著眉正要答話,殿門口魏逢春的公鴨嗓響了起來:“李女史,說話前可得先思量思量,打大齊開國算起,這清和殿圍房裡住過多少主子,怎麼旁的都沒什麼話說,到你這裡就成了坐黑牢了呢?這麼樣兒大不敬的說話,還指望旁人給你差使露臉,不怕牽連全家掉腦袋?”
“不瞞魏總管,我全家前些年碰上瘟疫都沒了,如今只有我一個,要掉腦袋也是我自己掉,牽連不到旁人!”兔子急了也咬人,李婉娘擦了擦眼淚,起身朝魏逢春一禮,臉上透出幾分剛烈氣來,“魏總管說我大不敬,當著顧姐姐的面兒,咱們就好好說一說。司寢女史不必侍寢,即日另改旁的差使,這是魏總管九月二十六親口對我傳的旨吧?您是辦老了差使的,‘即日’這兩個字兒什麼意思,不用我解釋,可如今已經是十月十四了,我在圍房裡望穿了眼,也沒人搭理。就算是御前差使一時不得缺兒,可上差前學規矩,總得姑姑來教吧?還有,您的那位徒弟魏蓮說御前規矩嚴,無事不得亂走不得搭話,叫我呆在圍房裡頭一步不許動,可我今日出了圍房一看,除了我以外的人,可都不是這樣——”
“不用幹活計,好吃好喝菩薩樣兒供養,李女史還心裡頭不足?”這麼一大篇話硬邦邦地甩出來,魏逢春當即心裡頭就把李婉娘記恨到了十分,只是當著顧沅的面不好發作,只似笑非笑避重就輕地挑撥,“怎麼,還惦記著司寢的差使,想往上巴結?您這心可也太大了,這些奴婢活計,怎麼好安置您呢?”
得罪了御前總管,日後只怕少不了苦頭吃。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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