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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我意猶未盡地回頭打量起這一決定來。
我剛大病初癒,我在現實世界裡反覆跌倒,現在,一個這麼完美的,這麼年輕的,無憂無慮的雨天。
不應該做點什麼嗎?
身後,柳江也站起來了。
沉吟片刻,我轉頭對他說:“一起逃走吧。”
我該怎麼見到柳江
外面開始滾起雷聲,柳江站在原地,望向我的眼神遲疑,但並沒有不信任。
他問我:“逃跑——逃去哪裡?”
說實話我也沒想好,這只是從我腦子裡第一瞬間冒出的詞彙。
有時候我感覺我自己特理性。
我能在打著吊針的同時用另一隻手刷題,針吊完,一套卷子也到了尾巴,來拔針的護士嘖嘖稱奇,同行一起打針的孩子被家長逮著教育,那孩子哭得天昏地暗。我不給一個眼神,紗布捂好,直接走人。
但我有時候又感覺自己特別感性。
就比如大學時柳江來找我吵架的那次。
之前好像沒說,那次馬上就期末了,後來我去聽他現場的那次也是——第二天一早就是一門重要必修課的考試。
凌晨時分,我翻窗戶回到寢室,差點沒給我挑燈夜讀一晚後正準備睡覺的室友嚇個好歹。我若無其事地脫了身上一看就不是出去學習了的外套,在椅子前坐定,還順便對他說:“沒事,你去睡吧。”
總之那天我一夜未眠,第二天頂著一副要殺掉所有人的面色上了考場,雖然結果還不錯,但事後室友跟我討論過,說以為我那晚上是出去堵人了。
也差不多,反正我在演出後臺堵了柳江。
那一晚出發去找柳江之前,我根本沒想著晚上要多晚回來,要怎麼回來,第二天要怎樣去迎接考試。
我的腦海裡只有當下,每一分鐘都被我的意識拉扯得長如一個世紀,我只是不管不顧地想要去見他,並且以為見到他了,世界就會到此為止,之後的一切都無需擔憂,都不會再讓我困擾。
就像現在一樣。
因為現在,是我不理智的又一個巔峰。
外面就是世界末日,字面意義上的世界末日,但到了避風港裡,見到了柳江,有了暫且安身的地方,我卻妄想著再停留一會兒,多停留一會兒。
甚至有一瞬間,我想著,我和現在眼前的柳江一起逃跑,逃到這時時刻刻被人觀察著的世界裡的某一個角落,某一個可以暫且停歇的角落。
我可以和他生活下去,我們長大,我們躲藏在世界末日中的安樂窩,我不在乎我模擬之外的身體,任他自生自滅就好。
我在這裡,柳江在這裡,他仍是我最喜愛最難忘也湳渢最珍重的模樣。
這樣不好嗎?
不好。
貪心且自大且幼稚。
雷聲變大了,雨點也密集地拍落下來,我深重地嘆息一聲,接著蹲了下去。
我的兩隻胳膊伸長搭在膝蓋上,眼睛盯著倉庫積灰的水泥地面。四方小窗透著室外昏暗的天色,柳江看向這邊,他把身上的吉他放下了。
他說:“你看起來有心事。”
我想起了我和他一起看過的某一部經典科幻電影續集,其中有這樣一個片段——失意的男主角走在霓虹燈閃爍的賽博城市裡,穿過空中長廊,越過鋼筋水泥,而他愛著的賽博人物投影正穿行在城市的雨中。
在看到了踽踽獨行的他後,全息投影停下腳步,蹲下身去,伸出手指指向他。
她對他說:“你看起來很孤獨。”
現在的柳江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那看似慰籍的虛幻投影呢?
接下來男主角的選擇是怎樣我已經忘記了,但對於,我選擇暫且貼近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