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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雨煌眼中的光閃了閃,又垂了下去,暗淡成一片死寂。
“是嗎。”雨煌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回應了一句,句尾還卷著一句極輕的、刻到人骨子裡的嘆息。
秦瀲見不得他這個樣子,便想坐下來安慰他,但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他用極低的聲音說著一些話。
那些話是他在一個個數著自己殺了多少人,其中有多少老幼多少無辜,有多少跪下來求他放過自己。
“但沒有辦法,若我不殺他,他們就會告官,我就要去坐牢,然後秋後極刑,三千六百刀,一刀都不能少。”
雨煌的眉毛重重的擰起來,他的聲音發顫,似乎帶著嗚咽的哭腔:“我剛逃出楓華谷,本以為回了長安再轉道青巖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誰知道夜晚在農家借宿,他們卻將我認了出來,在我菜裡下迷藥尋摸著用我換那幾千兩賞錢,還好我發現得早,慌張中便殺光了那家人。
“等我到了長安,遇見一個舞姬在街頭賣藝,我可憐她將身上剩下的銀兩相贈,沒想到她居然是神策府的暗衛,我被她偷襲,肩膀上的傷也是如此而來。
“沒有辦法,終究只能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將知道自己行蹤的人都除盡,這才活著到了萬花谷。”
他頓了頓,又開口:“不過一路上無辜者甚多,你若說我是狂徒,也沒有什麼錯。”
秦瀲看著他,不知該如何勸慰,師父教了他許多東西,卻從沒教過他如何解釋殺人是對的。
但是那句醫心頭之病在他腦袋內旋轉不休,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很呆的話:“反正小爺我就是覺得你是對的,管你殺了多少人呢。”
說的沒有任何道理,甚至有些絕情,像是那惡人谷的做法。但在如此處境下,秦瀲也無計可施。
雨煌又抬起眼來看著他,眼神很複雜很微妙,秦瀲瞧不太透。他只好撓撓頭說句對不起,自己並不善於勸人,雨煌卻笑了,嘴唇翹起,愜意而舒適。
秦瀲才發現,他笑的樣子,要比他蹙著眉頭的樣子更漂亮。
“我現在不餓,待會兒我在吃晚飯,你知道我傷重,餵我可好?”雨煌像是在與他打商量,雖然還是那副冷冷的樣子,但秦瀲就是覺得溫和了許多。
“那我現在做什麼?”秦瀲問,他並排坐在雨煌旁邊,發現雨煌正抬起頭看著簾外升起的月光。
“你幫我把簾子拉起來,陪我看月亮怎樣?”雨煌問,“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秦瀲走過去將簾曼拉開,月光傾斜,宛如一池冷秋之水。秦瀲的輪廓也被淡藍的月光籠罩,清靜安寧,單純靈動。
“秦瀲。”秦瀲說道,他走過來,拉起雨煌的手掌,在那骨節修長的掌上仔仔細細的寫下兩個字:“秦國的秦,水光瀲灩的瀲。”
“水光瀲灩?”雨煌輕輕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章 花隱(2)
萬花谷收留了一個怪人的訊息,漸漸的傳遠了,便傳到了純陽宮。
這一日蘇幕想去太極廣場找燭塵說些新聽來的訊息,今日她聽來最新最嚴謹的訊息是:萬花谷收留了一個身受重傷脾氣古怪的人。
有些旁敲側擊猜測的訊息是:
“師兄,聽說前陣子通緝越獄的那個雨煌,被萬花谷藥王孫思邈收留了。”
蘇幕本又想用這訊息換燭塵的一根糖葫蘆,卻發現太極廣場已經不見了燭塵的影蹤。她急匆匆的去四處找,卻又碰見了在一側看書賞雪的於睿,於睿淺淺笑著說:“他去萬花谷了。”
蘇幕有些訝異,問:“什麼時候回來。”
於睿看著蘇幕:“不知道,或許,就不回來了。”
蘇幕連忙追下山門,落滿了雪又化去讓階梯變得滑腳,她跌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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