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4/4 頁)

已在市場經濟的驕陽中曬得失去了本色的新時代漁民，我的心裡不免淌過一陣不可言喻的荒涼。

老方並沒有理會這些年輕人的鼓譟，而是徑直帶我們走向渡口邊的臺階。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原來真正的水面還在我們腳下大約三四十米的壩底。

身後那些年輕人見沒有拉到主顧，便自顧自互相開起了玩笑。這個說：“你家有個狗屁‘三溫暖’，把你媳婦都給人暖被窩了吧？”那個說：“操！媳婦算什麼！你不連你小姨子都賣了嗎？！”跟著便是一陣七嘴八舌的鬨笑。

我和馮寬緊緊地跟在老方身後，亦步亦趨地走下了那幾百級窄窄的臺階。來到壩底，我們才漸漸感受到了一些水庫的味道。遠遠地看過去，距離不遠的水面上，並排停泊著二、三十隻被漆成五顏六色的小魚船。有幾個上了些年紀的中年人正圍坐在岸邊的石階上夾著旱菸閒聊。看見老方，便有人開始打起了招呼。老方一邊和這些人答應，一邊帶我們走向遠處一條鏽跡斑斑的機船——和旁邊那些色彩斑斕的漁船比起來，這條船顯得格外破舊難看，而且船體也明顯要小了許多。

“喂！順發！過來一下！”還沒等走近，老方便對著船上喊了一聲。

船上的中年人正低頭用一個半截的可樂瓶往外舀著船艙裡的水，聽見有人叫喚，忙不迭地抬起頭。頓時，他那漆黑的臉膛上就綻放出了兩排皓白的牙齒。

“呦！老方啊！”中年人隨手丟下可樂瓶，跳上岸笑呵呵地朝我們迎過來。他邊走邊在褲腿上擦了擦手，從皺巴巴的襯衣口袋裡掏出一盒同樣皺巴巴的紙菸。“拿！”他捏出一根菸卷遞給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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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擺了擺手說：“給你帶來幾個客人！”說著，他伸手拍了拍馮寬的肩膀，“小馮，來認識一下！這是發哥——好人！”

馮寬趕忙上前致意，這位發哥便把手裡的紙菸又遞到了馮寬面前。馮寬急忙表示不必客氣，兩人你推我搡地爭執了半天，發哥才將信將疑地把那根已經被他捏黑了的紙菸又插回了煙盒裡。

透過老方的介紹我們才終於知道，原來發哥竟是這一帶名聲最好的船家。而發哥也隱約瞭解到，他的這幾位年輕的客人不僅是魏總的“重要朋友”，還個個都是些前途無量的青年才俊。在給大家做過簡單的介紹之後，老方便把發哥單獨叫到一邊，嘀嘀咕咕地說了許多話。由於距離的關係，我們並不知道他們究竟談些什麼。只是看著兩人的表情，倒並不象是在討論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你覺得怎麼樣？”趁著兩人不備，馮寬悄悄看了我一眼。

我輕輕咂了咂嘴：“我就是覺得那船……”

馮寬急忙點頭，看得出他也和我一樣，對發哥那條破船感到疑慮重重。

在經過一陣說說笑笑的“私聊”之後，老方才招呼我們帶著發哥一起上去搬東西。出於對魏總的信任，我們並沒有就船的事提出什麼異議。只是在經過那一片花花綠綠的綵船時，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再次爬上堤岸，那幫年輕人又一次熱鬧起來。不過這次他們卻並沒有起身，而是遠遠地對發哥喊到：“喔！發哥又來活兒嘍！這有門路就是不一樣啊！”

發哥只是笑笑，卻並沒有搭腔。

而我和馮寬的心裡，不禁又多出了一絲憂慮。

發哥的狗4

由於路面的坡度，在壩頂並不能直接看到我們的“紅腿兒叔叔”。走過一段平直的路面，坡下的景物才漸漸地顯露出來。然而我們在預想的位置卻並沒有看見“紅腿兒叔叔”的影子，而是一早就看到了文濤那張因為焦急和企盼而越發顯得綿延不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