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上輕雷(第5/7 頁)
等了好一會兒,才見那白老頭從屋中走出,他手裡提著個竹削的小馬,那上面拴著紅繩,繫了兩個大紅花結,屁股上不知被誰綁上了條彩色的尾巴,看起來很奇怪。
白老頭說“這是你以前落在我家的,前些日子才翻出來,想著的等你再來的時候給你。”老人自顧自說著,他手掌翻動,撥去上面的一些灰塵。
“白爺爺,這果然是在你家,我當初和許文找了老久…還好…”從老人手中接過那年歲不小的老物件。
依稀記得,當年大街小巷賣的火熱,兩個屁大點的孩子瞞著家裡省吃儉用攢了好些日子的銀錢這才買了一對。
她的這支叫彩雲姑娘,雖然這支竹馬全身上下只有屁股上栓著五顏六色的繩子,但江尋一直以來都想著,以後能馳騁上一匹駿馬,去書裡說的西域彩雲之國去看一看。
還是少年的許文在自己的竹馬上刻著一個尋字,但當江尋問他叫什麼,許文只搖了搖頭,說,我的馬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想去的地方。江尋又問他,那你想去哪?許文只是笑著搖了搖頭說現在哪都不想去。
時隔多年,當彩雲重歸故主,而尋字馬再無可能回來。
輕輕握著那支帶有煤灰味的童年遺物,江尋於心底裡感激著白爺爺,她說了聲“謝謝”
老人看著已經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女子,明白當初的小丫頭也已經長大了,他笑著擺了擺手,語氣倒似開玩笑說“那混小子這些年可沒少纏著要來我家,要不是這東西落在我老伴的櫃子裡,估計早就被他找到了。”
江尋臉上依舊掛著笑,身後的婦人拉著閨女,連連說起了告辭。
目送二人離開,滿頭白髮的老人輕輕嘆了口氣,這才轉身回去,但也許是腦子不夠用了,之前帶出來的簸箕被他徹底忘在了門口。
走在路上的江尋似乎心情大好,她一改之前的頹唐,腳步也輕盈了許多。
跟在身後的婦人目送她上了馬車,這才出口道“你心願已了,往後再莫做那些個不成體面的事來。魏家小子待你也不錯,此番你完婚也是了去你已故父親的一樁憾事,平日裡我們受魏老爺照拂頗多,不說解憂,但求不要再去給人家添亂就好。”
馬車上,江尋始終盯著那竹馬傻笑,婦人看著只覺得心裡不是個滋味,但這竹馬算是閨女最後的一點念想。心裡想著,便自顧般唸叨“隨她去吧”。
…
是夜,福生坐在床上修習門派功法,突然心生所感,遂抬頭望向窗外。
那場百日裡一直沒下利索點大雨,終於是在夜裡酣暢淋漓了。
暴雨沖刷著地面,澆灌屋舍,天空中似有銀白閃電穿行,烏雲在一瞬間被照亮,繼而世界陷入了忽明忽暗的兩色之間。過了許久,悶嗒嗒的雷聲才緩緩下落。
起身,推開屋門的時候,福生感覺到樓下有人踩著雨水出門。
“這麼晚了?”心生好奇的同時,摸了摸身上帶著的符籙也隨即跟了出去。
雨夜中,把身子都縮在蓑衣內的少年低著腦袋,他後背似乎天然如此,弓腰時,背後凸起老大一團,像是結塊。
他沿著無人的街道,走至一處院子外,很熟練的翻牆進去。
跟在後面的福生看了眼四周,隱約間他聞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氣味。那是空氣中殘留的煙火氣,至少在近期內有人在此祭拜過。
聞著殘留的氣味,隨即他確定了那少年翻進的地方乃是一處飼養牲畜的圈子。
結合老闆白天的話,這位少年似乎一直以來就有進入各類圈子挖什麼東西的習慣。但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帶著好奇,福生悄咪咪的跟了上去,那一張張黃符結成的屏障將他整個人護在一處隱性的壁壘之中。此刻,這位紫府道宗唯一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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