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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話,頓時所有人都震驚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紀柏然顫了一下,伸手抹了一把臉,抹去的不是雨水,是滂沱的淚水,比雨水還要酸澀難嚥。
鋼筋入肺的疼痛,是不是就如同一把刀子插進心臟那般,痛到你生死不得,那樣的疼,那樣的痛,不知道這幾十個小時,她是怎麼支撐過來的?紀柏然覺得眼睛睜不開來了,因為淚水流得太多,眼睛已經酸澀。
該有多大的勇氣,才敢直面她的痛苦,在聽到她奄奄一息的訊息的時候,紀柏然突然就有了勇氣,最難過不過是一個死字,他能給的,也就這麼多。他分開人群站在廢墟前,雨水順著他的額頭流入他的眼睛,略微地低頭,便看見了眼前的光景。
黑色套裝的女人身體微傾,長髮散在她的臉畔,已經滿是泥土,面前是一面完整的板牆,新城狹小的三角形空間,她的雙腿屈起,身體彎曲成了一個拱形,雙手張開,仔細看,就看見了被她死死地護在身下的小小人兒,是小暖生。
紀柏然曾經調查過雲深的動向,她最喜歡去的地方無非就是育生院,深愛那裡的深愛,就如同心頭至寶,紀柏然認識那裡的孩子,曾經以雲深的名義,送去了不少錢。
小暖生竟然和雲深在一起,所有人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小暖生被她護在懷裡,完好得很,因為人們的喧囂,已經睜開了眼睛,但是氣息不足太長時間,導致了身體狀況惡化也不知道這麼長時間,雲深是怎麼樣讓年小的暖生,渡過了黑暗的恐懼和死亡的陰影。
雲深半側著身,臉上雖然骯髒不已,但是閉著眼睛的女人,卻安詳無比,就如同睡著了一般,,也感覺不到疼痛,只是保持著護著懷裡的孩子的姿勢,一動不動,她的背後,一根鋼筋穿過她的背,深深滴扎入了她的胸膛,獻血已經被浸透進去的雨水沖刷開來,一眼望去,她的後半身,全是殷紅的獻血,紀柏然顫抖著伸出手去試探她的氣息,幾乎難以察覺的微弱,生命的活力在慢慢地消失,如同溺水的人,找不到救命的稻草,絕望中,逐漸地下沉至冰冷的海底,再也無法救贖的苦痛。
冷硬的男人,輪廓堅毅,站在這漫天的雨幕之中,仰頭輕聲哭出聲來,手指顫顫巍巍地輕輕拂過她的臉,如同手下是散漫的水,他以用力,她便會從他的指縫間溜走,跌落在塵埃中,再也無跡可尋,如此的讓人哀痛。
現場的人手裡搖晃著燈光集聚在雲深的身上,紀柏然的臉上晃盪過那朦朧迷離的燈光,男人撫摸著躺在那裡的雲深,啞聲哭得像個孩子一般。
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悲傷的個體,總有一個人,一件事,會讓我們痛苦到無以復加,紀柏然的痛苦,關乎於雲深,在雲深之前,從來就沒有人能讓他掉過眼淚,有了雲深之後,他掉過的眼淚何止一次?
不是因為他太過於軟弱,只是太過於悲痛之後,眼淚就成為了一種不易控制的東西,總在他最為難過的時候,奪眶而出,只有他才知道,雲深而他而言,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他的骨中血,骨中肉,失去她,就是一種凌遲。
他滿是鮮血的手指拂過她的臉,眼裡都只有她安靜得幾乎沒有生息的臉,喃喃清淤:“你終於願意安靜下來不跑了,雲深,你可真狠心。”男人的話語裡有種聲嘶力竭的疼,現場的很多人,都泣不成聲。
雲深的確狠心,總是把自己逼上最絕望的邊緣,然後讓愛她的那些人,因為她的傷痛,而痛徹心扉,她最是懂得怎麼樣在深愛她的人心口上,狠狠地插上一刀。
君知蕭比紀柏然安靜,他半爬在那裡,定定地看著雲深,直到看得眼睛生痛,才悄悄地低下頭,不知道有沒有流了眼淚,因為雨水太大,隱忍的男人沒有哭出聲音,黑暗中,如果沒有燈光落在他的臉上,就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他的眼睛裡,究竟有沒有紅色的暈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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