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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著嘴,似乎生怕自己會哭出聲音來,他的心咯噔了一下,然後慢慢地伸手撫著胸口,邁開了腳步,響著那哭泣的人群而去,每走進一步,腳底都像有千根鋼針,扎痛的,不是他的腳掌,是他的心,密密麻麻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走得近了,就聽見了蘇生操著並不標準的普通話對著正在救援雲深的救護人員說:“你們輕點,她一定很疼。”然後聲音逐漸地低了下來,如同孩子般無助,唇齒都在顫抖。
紀柏然的腳步頓了頓,心臟都在抽搐,他突然就想起了這些年那些雲深離開的夜,每一夜,他在諾大的紀公館裡醒來的時候,風從那長廊灌進來,冷得不得了,他總是在想,現在的雲深到了哪裡,身邊有了什麼人,而他和她的孩子,是否還在哎?
後來想得多了,知道孩子還在的希望那麼渺茫之後,心臟逐漸地麻木,對雲深的怨恨,也在那些夜晚,如同枝繁葉茂的樹,紮根很深,爬滿她的心臟,讓他恨她恨得深沉,可是,如果只有恨,他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還是孑然一身?愛恨交織,痛徹心扉的感覺,有多少人有所體會?那種一個人恨意蝕心地醒在那茫茫夜色之中的感覺,別提有多寂寥。
所以,他特別想雲深的時候,他會開著車從紀公館狂飆上盤山公路,迎合山風的撕扯,告誡自己雲深有多狠心,可是每一次,他還是那麼想她,想到只要一見到顧暖心那一張酷似雲深的臉,都覺得血液都在炙熱地流動。
留顧暖心在身邊,紀柏然以為,這是一種治癒,總想證明,會有別的女人可以替代她的位置,讓他也能半生安穩,因為愛上雲深開始,他就再也沒有過過一次安生的日子,心總是不能有所平靜,偏偏記掛的,都是這個狠心的女人。
雲深離開以後的那幾年,他一個人醒來,總在想,此刻的雲深,身邊睡的,會是哪個男人,她是不是也會對著那個男人笑,對著那個男人哭,每一次想到這個,他都特別的憤怒,然後心裡異常惡毒地希望她不幸福,希望狠心的雲深,顛沛流離。
可是,等冷靜下來後,他就會想,此刻的她,過的時一種什麼樣的生活?是不是還是像從前的那樣,喜歡酗酒,喜歡抽菸,喜歡宿醉半夜不歸,他就會很難受,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像他那樣,會在半夜滿大街地找她,然後帶她回家?
如果有,他就放心多了,但是,如果有了這麼的一個人,雲深還會想要回來嘛?他怕她幸苦,怕她痛苦,但是,更怕她會在日深月久中,忘了他,忘記歸途。
那麼倔強的雲深,究竟受了多少的傷,他不用想也能知道,再度重逢之後,他也想要心平氣和地問她這些年經歷了什麼,到底苦不苦?到底有沒有哪怕一次的難過,因為離開了他的身邊,而失去所有的依靠。
可是,雲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君知蕭的身邊,讓他如此的怨恨和憤怒,他要得到這個女人,哪怕是殘忍惡毒地折斷她的翅膀,也要佔有她,得到她,但是事實證明,如今的雲深,就像那塵世的縫隙中存活下來的刀槍不入的白骨精,就算他讓她痛了,她也不會喊痛,只是冷眼地看著你,用最為冷漠陰沉的姿態告訴你,你永遠也得不到。
紀柏然放開雲深,不是因為愛得不夠深,也不是因為雲深給他帶來了太多難解的痛苦和煎熬,而是雲深不愛他,如果雲深愛他,那麼就算與全世界為敵,他也會至死不渝。
這是愛,一生一世,只能對一個人付出的愛,紀柏然擁有了所有,卻失去了愛的權利,因為當年,毀掉雲深的,除了君知蕭,他紀柏然,也是幫兇,因為他也曾,袖手旁觀,終究是因為不夠愛吧,如果夠愛,怎麼捨得她在苦痛裡掙扎,受盡恥辱和折磨。
這是紀柏然唯一最為愧疚的事情。
“不能動她,鋼筋插進心肺了。”有人在雨聲沙沙之中異常驚駭地說了這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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