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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眾也。’,此何意哉,不外百姓日用而不知哉,與此句章義相發,另,《易傳》又有云:‘通其變,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亦為民之不可使知,而謀求其可由,乃有此變通神化之用。若在上者每事於使民由之之前,必先家喻戶曉,日用力於語言文字,以務使之知,不惟無效,抑且離析其耳目,蕩惑其心思,而天下從此多故。即論教化,詩與禮樂,仍在使由。由之而不知,自然而深入,終自可知。不由而使知,知終不真,而相率為欺偽。由上可見,民可使由之,斷不可使知之!”
弘曆可不是個輕易肯認輸之輩,哪怕明知弘晴之所述頗有道理,他也絕不肯承認,略一沉思,再次發起了反擊,引經據典地闡明瞭自個兒的主張。
“人之最可怕者,不在不知文,而在於斷章取義,歪曲聖人之意,是謂邪說也,歷弟萬不可不慎啊,聖人著書立說為何?為名?為利?怕不是罷,為的便是教化天下,既如此,何來不與民知之理哉?誠然,民或許有日用而不知者,非不願知,而是不得其教化耳,豈不聞人皆有向道之心,聖人之所以是聖人,便在於教化之功也,所謂不使民知,不外愚民也,而民者,即天也,愚天者,無不自愚,以之行政,莫有不敗者,此非我輩所應取,歷弟當戒之!”
面對著弘曆的垂死反撲,弘晴壓根兒就不以為意,一臉怒其不爭狀地搖了搖頭,毫不客氣地又訓斥了其一番。
“說得好!”
弘晴此番話已是站在了道義的絕對高度上,別說弘曆無話可說,便是換了嚴俊上去,也同樣不知該如何辯白才是,一時間上書房裡卻是就此安靜了下來,正值此時,卻聽一聲喝彩響起中,老爺子已領著一眾人等從外頭行了進來。
“兒臣(孫兒)叩見皇阿瑪(皇瑪法)!”
一見到是老爺子行了進來,房中諸般人等可就都穩不住了,各自跪倒在地,齊齊大禮參拜不迭。
“免了,都平身罷。”
老爺子今兒個一早來上書房其實也就只是臨時起意罷了,卻沒想到能聽到一番精彩的對辨,心情自是大好,叫起的聲音自也就格外的和煦。
“謝皇阿瑪(皇瑪法)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爺子既已叫了起,眾人自不敢稍有怠慢,按著朝規齊齊謝了恩,而後各自起了身,盡皆垂手而立,恭聽老爺子之訓示。
“晴兒。”
老爺子緩步走到正中的文案後頭,一撩衣袍的下襬,就此端坐了下來,環視了一下諸般人等,滿臉微笑地點了弘晴的名。
“孫兒在。”
一聽老爺子點了名,弘晴自不敢稍有耽擱,趕忙從旁站了出來,高聲應答了一聲。
“爾能善體聖人之心,學以致用,無疑是好的,朕很是取你這一條。”
望著弘晴那張還尚帶著一絲稚氣的臉龐,老爺子心中當真有著無窮的感慨,沒旁的,這麼些年來,朝中無數的大事都與此子脫不開干係,更別說難到至極的清欠、治河、整頓鹽務等等諸般差事幾乎都是弘晴一力而為之,有孫如此,老爺子還真就沒甚可不滿意之處了的,此番誇獎起來,話雖簡短,可內裡的意味卻是深遠得很。
“皇瑪法謬獎了,孫兒能有寸進,皆皇瑪法教育之功也。”
弘晴乃機敏之輩,自是聽得出老爺子話語背後的潛臺詞,心絃不由地便是一顫,好在城府深,卻也沒露出甚破綻來,也就只是滿臉謙色地遜謝了一句道。
“哦?哈哈哈……,你這小滑頭,罷了,朕不跟你多胡謅了,弘曆!”
老爺子心情好得很,笑罵了弘晴一嗓子之後,也沒再多囉唣,側臉望向了垂手站在一旁的弘曆,笑容滿面地招了招手,這動作一出,所有人等的目光立馬齊刷刷地聚集在了弘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