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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來,她的陰晴不定幾乎要殺了他。當在芷蘭的桌上看到這盒藥膏時,他練功時都沒有體會到過的經脈逆流卻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他一直認定彼此之間是存在著一些微妙的什麼,只是礙於身份……他一直那樣篤定地深信著,可是眼下,她卻將自己送他的東西,這樣輕易就轉送出去了。這讓他感覺自己根本就是個一廂情願的傻瓜。該死!他快被這段感情折磨瘋了。天!就算他千萬般地不願承認,可事實就是,他對她,已然生出了感情,即使她是自己主子的愛妻。
“為什麼要把我送你的東西轉送給他人?”
“一盒藥膏而已。難道我沒有送人的權利嗎?”他在氣什麼?氣自己將藥轉送芷蘭會引起芷蘭的誤會從而破壞了他們才萌芽的感情?還是僅想借此告訴所有人,他半夜去芷蘭的房內與她私會了?
“你……”藥盒被緊握在拳內,重重捶上了門框。該死!她竟然這樣輕描淡寫。黑瞳失望地攀上她那清秀絕倫的眉眼,果然,眼中是一片冰冷。
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從頭到尾,她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而自己始終是被踩在腳下的奴才。失意時,召奴才來傾訴苦處;得意時,便一腳踢開輕易忘記了過去種種。如今,她是公主、是得寵的正房、是洋洋得意的主子。失意時的種種,又怎麼還會放在心上。
倏地,心下的熱涼成一片。自己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興師問罪。自己又憑什麼要她堂堂一個主子珍惜奴才送出的東西。呵,回去吧,該歇就歇著吧,養足了精神,明天才能繼續做個稱職的奴才。
眼看著他先前還是滿腔的怒意,卻忽然像是被潑了冷水般不言不語,僵直地轉身欲走,書錦心下生出不安來,難道是自己剛才話說得太重了?
“儉言,你就這樣走了?”挽留的話竟然就這樣脫口而出。
她這是在要自己給她一個交代吧。呵,看自己多會自作多情。若不是剛才猛然想明白了,他又會誤會她這是在挽留自己呢。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由那個目標明確、冷漠無情的儉言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
“剛才的事,公主就當做是遇到瘋狗了吧。”他是奴才不是嗎?他是個被她這個主子折磨到瘋狂的奴才。
第5章(1)
鸞鏡中人,一雙水眸染上了一宿未眠的紅,輕抹胭粉,卻怎麼也掩不去那不佳的氣色。
“昨晚沒睡好嗎?”溫潤的氣息噴灑在她頸間,濃重的鼻音緣於仍未全然醒轉。
在柳辛楊要攬上她的那一瞬,她先一步起身挽住他的右臂,“你再睡一會吧。”
一旁,是始終垂頭恭敬而立的汀香。
“公主、駙馬。”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是來替汀香班的芷蘭。
汀香連忙去為芷蘭看門。
“呀。”提著熱水的芷蘭見了汀香不由一愣。她怎麼這般的憔悴無神?難道是因為守了公主一夜的原因?
“你快些去歇息吧。”芷蘭輕輕對汀香說著,汀香卻只是勉強一笑,又站回了原來的位置。
“芷蘭,儉言在門外嗎?”柳辛楊問時,汀香已體貼地為他遞來長衫。
“在呀。儉大人剛剛還說要幫我提水呢。”芷蘭說時,杏眼甜甜地眯成彎月。
“是嗎?”柳辛楊意味深長地反問著,單鳳眼卻瞄向一旁冷眼旁觀的書錦。唇角不自主地勾勒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來。書錦,今天便是徹底斷了你對那個奴才的所有念想的時候了。無論你們有過還是沒有過什麼,今天之後,便再也不會有任何牽扯了。
“駙馬和公主是去正廳用早膳還是吩咐廚房送過來?”芷蘭利索地服侍完主人換衣梳洗,便開始張羅起早膳的事來。照公主通常的習慣,一定會是“不用麻煩了。去正廳吧”。
“先麻煩你,幫我叫儉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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