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水晶(第2/5 頁)
在霧中一樣,他總是冷不丁閃現在我面前,有預謀似的。他坐在一條小矮凳上,屁股把凳面整個壓在下面,只露出一邊一個角。旁邊還有一把這樣的凳子,我過去打了招呼,他在喝酒,一個頸口狹窄肚子大的玻璃瓶,裝的是白酒,捏著頸口,往嘴裡倒的架勢比喝啤酒都帶勁。
他說,沒睡呢?
我說,睡不著。
他說,早是早,才八點。 我說,你也沒睡。
他說,上年紀了,睡覺沒意思了。
他說自己姓王,找於是叫他王伯,他讓我憑上坐,晃了晃酒瓶,問我喝不喝,喝,他就去屋拿個杯子來。
我說,不喝。
他說,自家釀的。 我說,那也不喝。
套,結果波他親太他媽操蛋了
他說,水大
我說,我爸把他包得粽子泥,辦喪事的
王伯嘆了聲
我說,酒瓶
我和他就著子濃濃的穀子味
我說,人想他說,那是我說,你怎他說,那座我說,哪座
他指著民說,就是那座,
我說,礦1
他說,採
他喝了一口,從口袋裡掏出一粒蠶豆庫嘣咯嘣咬著。
這位置望出去,整個水庫盡收眼底,我3 一次站在高處看水庫,山巒環抱下的這一-準大在月光下寧靜安謐。沒有風,湖面平整像塊線子。東邊是堤壩,斜面上碩大五個紅字:新御看水庫。西邊通到陸地延伸處,與岸相接,大海線公路走勢平緩,對面的山巒線條起伏,這地方成為一景還真不是沒道理。
王伯說,你哪個鎮子的? 我說,大碶。
他說,大碶好,模具出名。 我說,建這水庫我家出過力。 他說,可不是,當年是個壯力都來了,你家匙:
我說,我爸。聽我爸說,水庫是一鏟一鏟挖出來的?
他說,何止,十來噸的石塊用扁擔挑、死過人,被石塊壓死,中暑倒下走的都有。那年頭, 苦是苦,人好啊,集體勞動誰都不帶退的,比自家的事都上心。他又喝了一口酒,掏出一粒蠶豆,牙口真好。
他說,建水庫好,發電,防洪,沒水庫前,年年臺風下面的鎮子被水淹。
我沒搭腔。
他說,你爸可好? 我說,死了。 他說,怎麼就死了? 我說,零七年。
他說,那我知道了,那年水大,怪不得水庫。 我說,我沒怪水庫,潰壩了,就這麼回事。
他說,天災,也有人禍,早幾個鐘頭洩洪, 不至於潰壩,還有泥石流。
我說,王伯是這樣,這事我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弄不明白,你說一個人建了一個防洪的水庫,結果被他親手建造的水庫給淹死了,這不是太他媽操蛋了嗎?
他說,水大,怪不得水庫。
我說,我爸挖出來時,過了一禮拜,泥石流把他包得粽子似的,兩顆眼珠都沒了,眶裡都是泥,辦喪事的時候,人用木偶充當的。
王伯嘆了聲氣,不容易。
我說,酒瓶遞我,喝點。
我和他就著瓶口,一口口接力喝,這酒,有股子濃濃的穀子味,酒精度大概在五十度以上。
我說,人想起些不痛快的事,喝酒是最好的。
他說,那是。
我說,你怎麼會在這裡開民宿?
他說,那座山。
我說,哪座山?
他指著民宿對面白森森的山壁,畫了個圈說,就是那座,是個礦山。
我說,礦山?
他說,採礦,礦石懂不?石英、雲母、銅鐵金銀·…十年前,有個香港老闆,做礦石生意,來到這裡,看中這座山,說是礦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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