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高山下(第3/8 頁)
列兵。還有一個穿著廚師服的下士揮著鐵鍬似的鍋鏟,在大鐵鍋裡翻炒著菜。他額頭上的汗珠讓我禁不住想幫著拭掉
近前的白色木頭玻璃櫃裡放著兩本筆記本,一本封面寫著《帶兵日記》,另一本攤開著,上面的字跡或稚嫩或灑脫,還有抹黑的幾行字。一塊拳頭大的深灰色石頭,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上面沒有刻意的花紋,更無獨特的造型,顯然沒有收藏價值,可一看下面的說明,我才知道這是一個戰士在搬離營區訓練場時撿到的。
不遠處的影片,我點開,是位老兵講著自已第一次站哨故事,或笑,或哭,聽得我禁不住也抹起了眼淚。
精緻的博古架上有各個時期的軍帽、軍服、武裝帶、膠鞋、皮鞋、水壺、雨衣、針線包, 掉了漆的五角星、棕色皮帶、舊飛行帽。還有上面繪著領袖頭像的入伍通知書、過去部隊放電影前加映的手繪幻燈片、油印歌譜、金屬哨子、行軍路線圖、火車票、穿了許多孔的胸靶、參戰紀念章、軍功章、水杯,還有深紅色的塑膠飯票,上面寫著某某部隊的理髮票、澡票、信紙、印著紅星的白色背心、生鏽的軍號、 手寫體的軍旅歌本、繪著彩色圖案的黑板報、 艦艇模型…·這些小物件單獨看起來不起眼,但一件件、一樁樁聯接起來,就鑄成了一座讓人懷戀的軍旅紀念碑。
我一件件看著,不禁想張一鳴一定看過帕慕克的《純真博物館》這本書,看來她這一輩子愛讀書的習慣還是沒改。
這都是全國各地老兵們無償捐贈給我們的。司機小劉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邊,指著被燈光照得通明的玻璃櫃解釋說,對了,你看這顆空彈殼,是我打靶後沒捨得扔,拿了回來, 院長看到,就擺在了這兒。
上面的這幾張照片,是我拍的我們部隊的食堂、禮堂、訓練場、圖書館,那張是我們全班戰友合影,每每想到部隊,我就來到這裡, 看看他們。因為改革,我的老部隊番號沒了, 戰友們又移防到北方去了,可老部隊若在我心裡,它就永遠存在著,你說是不是。
說得好。
對了,你的這幾本書是院長讓我剛買的, 還沒來得及讓你簽名呢。你看,這是最新出的,我們行動快吧?
每每在熟人面前看到自己的書,我就不知所措。只能不停地說,不值得,慚愧。我不好意思地把目光望向遠處。
好在這時小劉的電話響了,是熟悉的歌曲《送戰友》鈴聲,他出去接電話了。
我馬上快步離開放我書的展櫃,前面一張發黃的貼著塑膠膜的准考證,吸引了我的目光。我沒想到這是張一鳴的。因為準考證丟了, 張一鳴才沒進得了考場,它是在哪找到的?
懷著疑問,我花了一小時,仔細看完了這個雖然稚嫩但頗啟發我的軍旅博物館,不但知道了我的前輩軍人怎麼想的,也看到了我的後輩是如何過的。一股強烈的衝動使我很想寫下軍史上沒有的默默無聞的他們。
一出老兵之家,我遠遠就看到張一鳴站在院子的一輛寶馬前。一看到我,急步上來說,走,吃飯去,路不遠,咱們走著去。
你們這空氣真好,還有這山水,好美。邊走邊看,也是享受。
你這話我爰聽。張一鳴開心地說,小有小的好。
我們倆真走在一起了,忽然不知說些什麼。老戰友見面,本應有很多話要說,總不能就這麼冷場著,作為客人,我感覺自己不主動說話,好像對不住老戰友的盛情接待,便問, 你們這個老兵之家辦得真好,光收集這些資料怕費了不少功夫吧。
還好,我希望它將來能和我們這兒的山水一樣,成為當地獨特的名片。張一鳴極力裝得淡然,但神情頗為自得,讓我依稀看到了新兵時的她。那時,她就像一面旗幟,讓我時時向她看齊。
你都博士了,又在軍校當教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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