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它認真道別(第1/3 頁)
舔過手心,小狗舌頭涼絲絲的,癢得阿爾格爾嘿嘿直樂。他傻笑著,手指就勢撓撓狗狗耳朵根,於是白團子也抖抖小尖耳朵,嚶嚶撒嬌。突然,主人僵住了,歪歪腦袋,嗚咽關心。
阿爾格爾沒有立即回應,華宮先生提醒要開燈了,房屋陰暗,他有滿腹疑惑也只能先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兩隻手嚴嚴實實蓋住狗頭,防止燈光晃疼眼睛。
小金毛的準備並不多餘,“啪嗒”,屋子瞬間亮堂起來。燈是華宮先生去年換的,白熾燈樸實無華,沒那麼多花裡胡哨的色號,勝在便宜好用,一盞就能散發出足夠的燦爛白光,照亮整個客廳,可以說深得阿爾這個實用主義者的心。
不過在正式參觀之前,還有件要緊事必須馬上做。
“其實我方才聽到叫就覺得哪裡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具體哪裡怪。”阿爾格爾舉起小狗,仔細觀察過後沉痛宣佈,“崽啊,別樂了,你嘴裡的小樹枝呢?”
狗狗聽不懂這麼長的句子噠,狗狗只覺得剛剛安慰好自己“主人忙,不繼續玩也沒辦法”乖乖安靜下來,結果睜開眼睛,呀,天亮啦,主人還跟自己玩舉高高啦,意外之喜,好耶!
“汪!咳咳咳、汪(小小聲)。”
中原中也無語,搭把手幫自家傻白甜捂住口鼻,忍住被舔傻樂的衝動,時刻避免室內無處不在的灰塵偷襲。那根白樺樹枝是魏爾倫給的禮物,等她反應過來發現不見了一定會著急到哭哭,有什麼辦法呢,趁小鳥小松鼠還沒快樂毛走的寶貝,趕緊幫她找回來吧?
幸好他倆短裙短褲涼拖鞋,沒去院子裡的深幽草叢探險,行動路線較為單一,白樺樹枝顧名思義大體是白的,說找還是挺好找。木製房屋門口沒有,石子路飽經風霜色澤黯淡,顯而易見沒有,啊,果然是掉到了院門外面的馬路上!阿爾格爾就說隱約記得在這裡汪汪捧場過,樹枝應該是那個時候掉的。
小狗喜歡捧場,主人不願拘束她的天性,也不想再到處幫她找樹枝磨牙棒,於是阿爾格爾找亞歷山大先生要來毛線,飛快給做出一條樹枝項鍊。努力低頭,驚喜扒拉全新升級的禮物——狗狗到現在都沒意識到自己弄丟過樹枝——小毛團樂顛顛衝唯一的陌生人搖尾巴,驕傲挺胸,給黑毛大先生展示脖子上的美麗樹枝與美麗毛線,這是家人們給狗狗的禮物!
誰會討厭學會珍惜每一份愛意的小狗呢?
華宮良治微微彎起不習慣表達溫情的眼睛,蹲下跟狗狗握手慶祝。他年輕時獨自在外漂泊,曾夢想以後生活穩定下來,能有隻小狗時常陪伴左右。
這邊一人一狗玩得開心,兩位勞德同樣沒閒著,熱烈討論嗅覺太靈敏,不方便進屋。
華宮先生適時為滿屋塵埃道歉,一番客套往來後,他安心捏著小狗肉墊,揣測他們是不是要留一個人在外面看狗。
房屋太陰暗了,男人開啟門便條件反射繃緊身體,進入戒備狀態。這可悲的本能叫他從驚喜、不捨的混亂中清醒,意識到勞德家的孩子根本沒必要跟著自己參觀屋舍小院。他們家的別墅花園與自家老房子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只要賣給勞德,華宮宅註定將定格成一段永遠無法觸碰的回憶。
……
找不到其他辦法了,不是嗎?
華宮胸口悶脹,但年輕人未經世事的淳樸善意是如此可愛,他看得出來,他們想買地是真的,想為他留出告別的時間也是真的,他這些年的來去匆匆瞞不過鄰居的眼睛。男人悲哀發現,那一瞬間自己最開心的點,居然在於推測出勞德是真心願意買房,而非自己過去最渴盼的純粹好意。
……
沒關係吧,能活著不就挺好嗎,對,活著就好,其他東西都可以捨棄。
“給戴個口罩吧。”
赭發少年積極提議,令華宮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