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要推平建牧場、唔(捂嘴)(第1/4 頁)
法官輕敲小槌,全場屏息,聆聽橫濱幾十年來第一例未成年死刑判決。
歡呼禮炮震耳欲聾,綵帶金粉洋洋灑灑,狩魔檢事彎腰行禮,昂首挺胸離開法庭,又一次司空見慣的完美勝利。犯人癱軟倒地,直到這時,十六歲的惡棍終於意識到自己完蛋了,切身體會到受害者那時求饒無門的絕望。
吉田大叔淚流滿面,猛地站起,連連向檢察官大人與法官大人鞠躬道謝,直到二人退場,他才捶胸放聲嘶吼,盡情宣洩鬱結於胸的痛苦。鄰家少年用力吸吸鼻子,紅著眼眶跟聽完全程的圍觀群眾一同上前安慰,由於狩魔檢事已經給出大叔最需要的安慰,他們也只是哽咽慶賀:“太好了。”
太好了,這真是所有橫濱人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結局。
在序審法庭制度下,裁定被告是否有罪,與真正判處何種刑罰是分開的兩個步驟。早在罪犯得到有罪判決的那天下午,他父母便將土地房屋賣給想來這裡定居的毒島一家,收拾細軟,帶著其他兒女灰溜溜搬走。
這大大惹惱了狩魔檢事,抓到那對夫婦後很是一頓陰陽怪氣,衝他們,更是衝爛透了的橫濱警方。
不會有人覺得犯下包庇犯人、銷燬證據、製造偽證、恐嚇受害者家屬等等一系列罪行,可以看在兒子被判有罪的份上把父母乾的混賬事一筆勾銷吧?管你想不想放下過去、開始全新的生活,先進監獄服完刑再說。
還有警察,要不是毒島夫婦有律師朋友過來道賀新居,察覺不對趕緊報警,橫濱警方居然能全程矇在鼓裡,渾然不知這家人已經跑了!民眾沒有法律意識,警察也沒有嗎?!害怕外國人,害怕黑手黨,了不起啊,警官們,現在都發展到害怕沒有背景的普通人了?
狩魔檢事雷厲風行,主犯、幫兇、包括瀆職警察,紛紛得到應有的判決,一個沒漏,但被害者家屬猶嫌不足。他們太瞭解橫濱,狩魔檢事遲早會回東京,他們還要面對這過於熟悉的橫濱。
來年開春,叔叔與少年重聚網咖,拼命重新整理相關部門的網站,終於刷出他們一直等待的訊息,那個混球的死刑在當天上午成功執行了。死刑中途沒有意外,沒有天降禍害要救走他,也沒有“鑑於獄中表現良好,獲得減刑”這樣絕對能讓他們心梗的突發訊息。
犯人真真切切用生命償還罪行,那麼他們也可以從容回憶混蛋在警車前的叫囂,而不是一次次思考這傢伙到底有沒有為自己犯下的罪感到愧悔,用劇毒鴆酒來緩解心中無盡的悲苦。
不重要了。
吉田大叔從精神病院接回妻子,一個人下到山腳的海灘,用盡全身力氣,將塑膠袋層層包裹的手槍扔進大海。
看到官網上那條死訊,曾經糾結的問題似乎沒那麼重要了。沒人說得清罪犯心中的感受——又有多少人說得清自己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罪行是實打實的,死刑是實打實的,這就夠了,對方死前後不後悔殺人,那只是一道口味薛定諤的配菜,主菜叫他們心滿意足,配菜如何沒太大所謂。
大夥對狩魔檢事的感激無法用文字表述,只有吉田家的女兒擅長這個。她愛看書,看到喜愛的情節,常常在自己房間跑來跑去慶祝,給樓下的父母客人留下轟隆隆的奇怪聲響,這時吉田嬸嬸就會留下叔叔賠笑,氣呼呼拎起圍裙上樓提醒孩子小聲一點。
她走了,自由軒失去了往日的熱鬧。
死刑對他們很重要,或許檢察官大人不在意這點微末謝意,但是自從得知諸位勞德的好友御劍先生是狩魔派系的檢察官,大家醞釀多年的熱情終於有了地方可以盡情抒發。
當然這都是後話。
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失去至親的劇痛需要漫長的時間慢慢化解。他不忍心見吉田叔叔,嬸嬸最開始那段時間也是一看到自己就想到女兒,回回哭暈過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