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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說的哪裡話,您這受了委屈,進不去繡莊,內官監掌印太監張公公直派了手下人詢問,我等嚇得是一夜沒能睡好。」
掌印太監這種人,秋枕夢求門路找關係時,想都不敢想,疑惑道:「我不認得張公公,你們怕不是尋錯人了?」
「哪裡哪裡,就是姑娘您啊。」
男子搓搓手,討好道:「張公公手下人說了,您學得好一手嶺女繡,已經入了賢妃娘娘的眼,他弟子和您同鄉,對您也青眼有加,故叫我們教訓那群不長眼的呢。」
秋枕夢已經大致明白了一點。
宮裡那位賢妃就是她這單生意的主顧,張公公弟子可能是汪從悅,看在都是嶺門人的份上對她還挺照顧。
「我來京半年了,總是聽聞嶺女繡嶺女繡的,卻不解其意,請問這……?」
幾個繡莊主人都愕然道:「姑娘快別說這話羞臊我們了,您不知道,怎麼會學成這一手繡法?京城裡外那麼多人都在學,學得有七八成意思的人,都沒幾個呢!」
「我是真不知道,還得煩勞諸位講講。」
他們驚疑不定,試探著又問了幾句,確定秋枕夢沒別的意思,這才好好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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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有商人從嶺門行省帶來幾幅繡品,圖案精妙,針線繡法也甚是新奇,說是一個姓秋的女子,急於修繕房舍,脫手將心愛的繡圖賣了。
有官員買了它們,進獻給宮中某位妃嬪。
妃嬪甚是喜愛,又獻給了皇帝皇后,得到二人交口稱讚,還因此得寵過一段時間,懷了龍胎,得到一個封號。
那青山圖案的繡品,在皇后臥房裡懸掛了足足一年之久,就此,「嶺女繡」風靡於各地。
可惜嶺門地處偏遠,民風彪悍,生活又很艱苦,尋常人不敢踏足。
也就一些大商隊,憑著嶺門人脈,一年往返一兩回,來買繡品。
路程都這般艱難了,可那繡娘卻繡得越發少,只往精細裡鑽研,繡品供不應求,在京城堪稱千金難買。
也有人學著繡,可那繡法竟難得很,就是經年的繡娘,也難以模仿。
物以稀為貴,嶺女繡不僅僅只是千金難求了,就連宮裡人也多有想要的。那些學個五六成像的繡女,都被捧得炙手可熱,賺了個盆滿缽滿。
皇帝開國沒幾年,宮裡許多事宜正在安排中,包括尋找技藝卓絕的繡女,專職侍奉宮中人等。
他們幾座繡莊,正在教繡娘們習學嶺女繡,若是能得了內官監官員的青眼,傍上宮裡的路子,就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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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枕夢聽得都震驚了。
這嶺女繡,毫無疑問就是說的她了……
她賣一幅繡品,最多也就得個五六百金,都以為賺的多了,沒成想那些商人反手一賣,居然能賣這麼貴?
「姑娘?」一個男子見她出神,小心問道。
「姑娘這嶺女繡,竟似學了個十成十,不妨來汀蘭繡莊,姑娘賣什麼都可,準不讓您吃虧。」
秋枕夢嘆了口氣:「若我猜得不差,那些抬成千金的繡品,全都出自我手。我如今有了生意,也不太想去繡莊裡寄賣了。」
那群繡莊主人面面相覷,先是啞然,後是激動。
見邀請不成,他們便花樣百出地賠罪,直賠得秋枕夢三令五申原諒他們,又開始請她有空了,來繡莊裡教教那群蠢笨的繡娘。
秋枕夢擺著溫柔可親的笑容,應付完這群人,又將他們送了出去,開門便見幾個繡娘哀哀淒淒的臉。
汀蘭繡莊的主人眉毛緊皺,呵斥道:
「哭什麼哭,排擠別人也就罷了,如今竟排擠到秋姑娘身上,枉你日日習學嶺女繡,見著正主反而無禮。我繡莊留不得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