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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告訴人類,地獄是個修羅場,只有烈火,黑暗和痛苦,說不定是因為神不 想其他人到地獄裡來,因為那裡才是真正的樂土。”苗桐認真地說,“比起天堂我倒是更想去地獄看看的。”
“你總是有辦法四兩撥千斤地撫平別人心上的褶皺。明知道是安慰,我還是厚 臉皮的有些釋懷了。”白惜言無可奈何地揉著鼻根,自嘲道,“糟糕,我這麼個奸商竟然說話這麼文藝腔。”
苗桐揺了搖頭:“我沒有在安慰你,我只是把真實想法說出來,你跟我說過 的不要把事情都放在心裡。可是你不夠坦然。那天你表現出的強勢陰狠和無恥刻 薄,與其說是‘讓我看清你的真面目’,倒不如說是自殘。我與你相處這麼多曰曰夜夜,你那點所謂的能嚇跑我的真面目真的算不上什麼。”她面容越來越嚴肅,語氣也透著一股子涼意,“你瞞不過我的,你說出的那些話我相信你都有想過,很多人大概想過比你這還要壞一千倍一萬倍的事,就像我小時候也想過把那個以關心的名義留我放學後去辦公室企圖猥褻的班主任殺掉,真的,當時我還去五金店買了把 水果刀放在書包裡,但是最後我什麼都沒幹。只要沒實施就什麼都不是,腦子裡即使屠殺了整座城市的人也不會被送進監獄,所以你說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她聲音柔軟得連自己都不可置信,“你疼愛我,你只想我過得幸福,這才是真的。”
白惜言震了震,黑色的眼睛裡怔怔地盯著她:“你竟遭遇過那種事?多大” ,他想罵禽獸,心潮澎褲著,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十四歲。”苗桐想起那道貌岸然的令人作嘔的嘴臉,忍不住冷笑,“不過他 也沒佔到什麼便宜,我用墨水瓶砸破了他的腦袋。不過他也不敢怎麼樣,頂多找茬讓我坐冷板凳而已。”
他不說話了,他不是沒看過失去庇護的孩子受欺負的故事,童話裡報紙屢見不鮮,他沒有立場去說什麼,滿心懊悔,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
苗桐一下子止住了嘴,她猛然發現這種事並不適合在白惜言面前提起,可也不能收回了。彼此之間陷入了短暫的尷尬,苗桐發現他滑落的毯子下露出細白的腳踝,兩步走過去蹲下身拿起毛毯要給他蓋好,要離開時手背被按住了。
她抬起頭,另一隻手順著小腿摸到他的腳,微笑著:“你還真是容易冷呢。” 白惜言抖開毯子,把她整個人裹住拉到懷裡,微紅的眼瞼半垂著,抵住額頭: “你不該這樣對我,你是在逼我把你藏起來,那樣你就跑不掉了。”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窗外那棵杏樹的枯枝不停地抽打著玻璃,風聲呼嘯著,爐 火噼裡啪啦地燃燒著。此刻與白惜言靠得如此之近,氣息親密交纏,她想這大概是最後一次靠近他,為什麼她還能分神去聽窗外的風聲?
或許她明白以後的生活再也不會有這樣的夜晚,這樣敞開心扉的交談,這樣近 的靠近他,所以關於這晚上的一切,舌尖紅酒的回甘,他腳踝和手的溫度,還有窗外的天氣,屋內如春的溫暖。
“好啊,把我藏起來吧。”她慢慢把臉埋在他的膝蓋上,“我死後把我藏在你的骨灰盒裡吧,埋在開滿虞美人的山坡上,在我們的身上種一株梧櫚樹,桐花落在土裡做虞美人草的養料,虞美人冬眠時有梧桐為他遮風擋雨,根系在土壤裡密密匝 匝地纏繞擁抱,相互依存,死亡重生。”
白惜言像遲暮的老人般佝倭著身子,慢慢按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抬起頭來。
“惜言? ”
“別看……”他聲音發顫,“我這個樣子太難看了。”
她不動了,乖順地抱著他的膝蓋,也默默流淚了。
剛開始時她無數次提醒自己,她在這裡只是個房客,或走或留只肖主人的一句話。不知什麼時候這種提醒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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