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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一如她此刻對秦彥柏感到陌生一般,那一刻的她,對自己親生的兒子,亦覺出了一種令人難耐的陌生。
而更令她驚心的是,這一葉一花,是從兩本幾乎落灰的蒙童讀物裡掉出來的。
這般珍重小心地藏著此物。
是何人?出於何種因由?目的何在?
望著秦彥昭那跡近於受傷的神情,鍾氏頭一次發覺,她自以為熟悉或掌控的一切,其實,早已不在她的掌中。
從西廬出來後,她首先便來到了西窗書齋。
秦彥昭乃是秦家後輩中最出色的兒郎,他若是垮了,何人便能脫穎而出?這問題幾乎想都不用想,答案呼之欲出。
所以,當鍾財捧著一疊詩文,恭恭敬敬奉至鍾氏跟前時,她面無表情地從中抽出了兩頁,仔細讀了起來。
這兩頁,皆是秦彥昭的字跡。
不出意外地,那首大不敬的《冬夜感懷》果然在列,而另一篇《春日》,卻是一首綿綿長長的情詩。
“花好無多時,風過誰人知。”
這兩句詩,皆摘自於此。
詩後的署名並非秦彥昭,而是一個很婉約的別號:青絲君。
盯著紙頁上熟悉的字跡,鍾氏眸中,驀地劃過一絲怨毒。
“燒了。”她將那兩頁紙遞還給鍾財,面沉如水,眉間湧動的情緒如霜似雪,令整個房間都變得冰寒。
左家的人,這就已經把主意打到秦彥昭頭上了麼?
鍾氏微眯雙眼,袖中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動著,面上隱隱泛出一層青氣。
欺人太甚!
左氏簡直欺人太甚!
秦世芳,好一個“賢婦”!
真真是左家好婦,算計孃家眼都不眨,竟早早就打了這齷齪的主意,與府中宵小暗中勾結,拿著秦家未來的家主,去巴結她的夫家?
左家也打得一手好算盤。秦家的門楣他們瞧不上,秦家偌大的家財倒是入了他們的眼,便捨出個不值錢的“青絲君”來,妄圖染指一二。
什麼青絲君,鍾氏真想狠狠地“呸”一聲。
不過是個提不上筷的子庶女罷了。
左四娘以為,就這樣悄無聲息、不要臉皮地湊過來,便真能來秦家當了宗婦?
真是好一場清秋大夢。
她也配?!
那一刻,鍾氏真恨不能生啖其肉,面上的青氣瞬間化作厲色。
不過,這情緒也只浮起一個剎那,很快便又被她壓了下去。
說來說去,這其中錯得最多的,還是她自己。
她太大意了,總以為西院的一切盡在掌握,這才叫人暗中算計了去。
若非秦世章忽然離世,若非秦素昨日冒頭,甚至,若非林氏的不依不饒,此事會走向何等境地,鍾氏幾乎不敢往下想。
她微闔雙眼,深深地吐納了幾息,再睜開眼時,面上的神情又變得一派溫婉。
“西窗書齋有鼠,封起來罷。”她閒閒淡淡地說道,拂了拂衣袖,宛若拂去衣襟上飄落的亂紅,“鍾財,你再親自跑一趟西泠山房,那院子年久生潮,不宜過冬,便將三娘挪去西華居的西廂居住,恰巧我也想要個乖巧的女兒做伴。”
“是,夫人。”鍾財恭聲應是,頭垂得極低,連大氣也不敢出。(未完待續。)
第067章 變局生
鍾氏端詳了一會衣袖上的麻線,復又淡然地道:“如今正是孝期,三娘搬過來也容易,斬衰一身而已,至於別的衣裳被褥之類,便不必搬了,還有她身邊的所有使女,也先留在西泠山房暫住,我會調我的使女服侍三孃的。”語罷目光微轉,漫聲道:“阿柳會隨你去,再多多帶上幾個僕婦,護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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