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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凌朝他回之一禮,微闔的眼尾稍揚:「多謝謹川兄提醒。」
季北庭輕聲笑了笑:「時辰不早,在下便先告辭。」
不知道蕭凌方才究竟看到了多少,江予沐心底隱有不安。
待到季北庭走了許久,她緊了緊手掌,也福身:「世子,妾身也先回席了。」
「慌什麼?」
男子含著微怒的聲線使她驟然頓住。
蕭凌朝她走近,唇角彎起嘲諷的弧度:「寧可去尋個不相干的人,也不願意來找我?」
江予沐的心咯噔一跳:「妾身並未去尋他人」
手腕驀地被執起,被針線扎過錦緞磨破的十根纖纖細指便暴露在了蕭凌視野之中。
那暗色掩蓋下的眼底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
「江予沐。」他叫她。
「我是不是說過,你若乖乖聽話,你的父兄皆會平安順遂?」臨近爆發的怒氣幾欲壓抑不住。
「所以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江予沐被他吼得心口顫抖,不知為何,竟生了些反抗之意,手腕用力便想抽離出身。
「世子日理萬機,妾身不願叨擾世子。」
可她又如何拗得過男子的力氣?
蕭凌手指收緊更甚,見著她吃痛蹙眉的樣子只覺心中煩悶無比,再開口幾欲是咬牙切齒:「為什麼不同我說?」
若是她來尋他,莫說一個江家,就是再來十個,他也不會多言一個字。
可江予沐卻厭極了這般相處,她心下戰慄惶恐得厲害,另一條手臂抬起,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她抬眸望他,通紅的眼裡是鮮有的堅毅,忽而輕笑出聲,卻並未回答他的質問。
「妾身前不久聽聞南平郡主同她夫君和了離。」
分明是與此事無關之言,卻讓兩個人皆愣在了原地。
夜風揚起江予沐的髮絲,又貼落至她的唇角,女子嬌柔的容顏在淚珠滴落之際極盡破碎的美麗。
「那又如何?」蕭凌望著她的淚痕頓了許久才出聲,語氣卻緩和不少,「這同你隱瞞於我並無關係。」
「是」她低聲自嘲一笑。
或許真如當初蕭雲憶說得一般,她只不過是蕭凌尋來的玩物,身上纏繞著根根被掣肘的絲線。
有朝一日若存了不該存的心思,想要衝出桎梏,只做江予沐,於他而言便也失了玩物的意義。
「妾身確實不該隱瞞世子。」
是她奢望了。
一貫溫順貓兒露出的利齒轉瞬即逝,分明是同先前般唯他是從的模樣,可蕭凌心中卻無半分輕鬆。
他伸手想去握她的腕,江予沐下意識後退閃躲,腳下一絆便跌倒在地。
蕭凌的手懸於半空,看著她瑟瑟眼波,終是又放下了手臂。
奚蕊繞著湖邊走了走,剛剛出來本是想趁著透氣的功夫尋到江予沐聊聊天,卻不想找了這麼久也沒見到人影。
思及方才祁朔讓她別跑太遠,她最終也只知駐足在了距正殿不遠處。
仰頭所見的繁星璀璨,她又站了一會便準備回去。
夜色寂寥中陣陣細碎的響動引起了她的注意,奚蕊剛想順著聲音來處探去,忽地一道黑影閃過,不待她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撲倒在地。
「賤人!」
伴隨著女子癲狂的尖叫,奚蕊只覺頭皮一緊,那趴在她身上的人就開始胡亂扯她的髮髻。
「放手」她痛得眼淚不自主溢位,雙手抵著那人的肩膀,終於看清了蕭雲憶猙獰不堪的面容。
她是如何混進宮來的?!
求生的本能使奚蕊將人猛地推翻,奈何此處是為下坡,兩個人抱在一處滾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