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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些東西美好到讓人忍不住想要破壞。
江予沐雙手被掣肘於頭頂,渾身忍不住戰慄,未久,她聽到他道:「你兄長已經無礙。」
她雙眸睜大,似是難以置信,紅唇微咬,顫聲試探:「世子?」
蕭凌撩過她搭在唇邊的髮絲,聲線低沉:「不過就是賭債罷了,不值一提。」
「只要你乖乖聽話,你父親,以及兄長,都會十分順遂。」
語畢他不再給她回應的機會猛地俯身,江予沐驟然咬緊嘴唇,臉色白了又白。
饒是習慣了他的強硬,卻也依舊忍不住蹙眉。
六月初十,是太皇太后親定婚期,奚府已然開始張燈結彩,等待著這場萬眾睢睢的大婚。
成婚前一晚,奚蕊被奚奶奶叫過去又是好一頓囑咐。
「你這嫁過去」
「要溫婉賢淑,不可同在閨中一般無拘無束,祁公爺不比奶奶一般能縱容著我的小性子,最好三年生倆,相夫教子,為他開枝散葉,不然地位不保,難免滋生些寵妾滅妻行徑。」
奚蕊撇撇嘴,接著奚奶奶說下去,這些翻來覆去的話,耳朵簡直都快聽出了繭子。
「哎!你這孩子。」奚奶奶眉頭一皺,眼底卻是寵溺無奈。
「好啦,奶奶,蕊蕊都知道啦,定是不會丟奚府的臉的。」奚蕊趴在奚奶奶膝上語氣輕軟。
「這哪是丟臉的事?奶奶希望你在婆家能過的好。」奚奶奶摸著她的頭,「據說祁公爺父母早亡,你這過去便要學著持家,萬不可讓公爺看輕了去。」
聽到『持家』二字,奚蕊眼前一亮,自動聯想到了掌管財權的場景,當下回答得倒是十分誠懇:「奶奶放心,若有機會我會認真學的!」
奚奶奶嘆了口氣:「我們蕊蕊這嫁出去了,怕是很難再見咯。」
奚蕊聞言心底也有酸澀,表面卻依舊笑著:「哎呀,不會不會,輔國公府與我們家不遠,我若想回來很容易的。」
話雖這樣說,可出嫁女子哪能輕易回孃家?
奚奶奶笑而不語,又同她說了兩句便讓她早些回房休息,明日大婚可是要早早起床梳洗,只是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時卻紅了眼。
奚蕊心底其實也並不好受,她現在只要一想到祁朔便忍不住害怕和畏懼。
雖然家裡確實是窮了些,但總歸無拘無束,可每當面對那人,則每字每句都要百般斟酌。
她正埋頭沉思,剛踏進沁梅院便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蕊蕊。」
「月姨娘?」奚蕊詫異回眸。
月姨娘從黑暗中走出,懷中還抱著一隻木匣,她凝望奚蕊,神情和善。
「這是姨娘這些年攢的玉飾銀兩,你且帶著,若有什麼不測也能應急應急。」
奚蕊大驚:「月姨娘,這個我不能收,您還是留給四姐姐做嫁妝吧。」
他們奚府雖不至於和其他府中一樣妻妾不和,但這麼多年來她和月姨娘也沒怎麼說幾句話,更是從未單獨相處過,現在這
月姨娘卻心意已決。
她是一婦道人家,不懂朝政,只是看著奚廣平因奚蕊婚事發愁,她便能多少猜到這門親事定不是外面傳的那般好。
奚靈不論嫁給誰奚家總歸是護得住,可奚蕊嫁的卻是那狠戾名聲在外的輔國公。
即使他戰功赫赫,但他們這做孃家人的,考慮的卻是自家嫁出去的女兒會不會受了欺負。
這位正室之女她也是看著她長大的,只是自己終歸是個妾室,說不得什麼體己話,但在心中早已將她當成了半個女兒。
月姨娘掛著淺淺的笑意:「拿著吧。」
奚蕊緘默半響,還想推拒,可那匣子便已經塞到了她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