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嗽起來。
冷冷看著她痛苦的神色,沖虛眼底各種情緒來去變幻不定,似有所思的低聲道:“你也老了好多……”聲音竟有幾分恍惚幾許悵然。
李太后怔怔看著沖虛,兩人目光一觸,心中均是又酸又澀。
這一刻時光流轉,好象又回到當初青春韶華時候,可是眼下彼此都已是鶴髮雞皮,就連眼神都不復年輕時的清澈,李太后心中感概萬千,垂下頭嘆了口氣:“說起來,哀家還要感謝王爺,若不是當年你狠心將哀家送進裕王府,哀家也沒有今日。”
淡淡燈光掩映下的書房,氣氛詭異的近乎邪魅,朱常洛垂手侍立一旁。今天的慈慶宮,此時此刻他已不是主角,他能做的就是靜靜的看和聽。
第305章 舊事
書房內燒著地龍,四處牆角又都生著火盆,溫暖如春敵不過心內詭譎陰冷。
沖虛真人站著,朱常洛坐著,軟榻上半倚半靠著的是李太后。彼此身份揭開之後,在座三人都有身置夢中之感。
“這裡沒有外人,有些話是到了敞開說的時候了。”開口的是沖虛真人,高大偉岸的身影依舊帶給人沉重的壓力,在李太后看來,此人嘴角的笑帶著孤注一擲的狠意,但在朱常洛的眼裡,全是日落西山遲暮無力。
不由自主的顫慄一下,李太后低聲道:“外頭人看這金碧輝煌的宮殿不知有多豔羨,可是有誰知道,這宮殿都是一盆盆血淚和著無數人命砌起來的……可是這宮內秘密多如牛毛,有些是能見得光,有些是見不得光的,你若是想通了說出來的後果,哀家也就不勸你了。”
近似晦澀不明又似意味深長的話,使沖虛真人明顯的沉默了一刻,到了展顏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這次來,我就沒有打算再活著出去。”
李太后臉色黯淡的難看,瞅了一眼靜坐一旁的朱常洛,低首不語。
似乎整個人沉浸到了回憶當中,沖虛真人的臉上盡是沉緬往事的悠然,良久之後開口道:“眾所周知,我的父皇嘉靖帝一生好道,世人都道他對妻子刻薄寡情,可是沒有人知道早些年為了求得一個兒子做多少法事……終於在嘉靖十三年八月,有了第一個兒子朱載基!載基者,承載國家之基業也,由此可見父皇對這個皇長子是有多麼的喜歡。”
邊回憶邊敘說的沖虛頭一直向上抬著,眼神芒然空洞,可隨後一直僵著的臉終於笑了,笑容殊無喜意全是幸災樂禍:“但是很可惜,兩個月以後,這個皇長子就去世了。”
“皇長子的離世使父皇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中,方士陶仲文向他提出了一個很具有震撼性的理論,即所謂“二龍不相見”。這個意思就是說,太子是潛龍,而父皇則是真龍,二龍如果相見,必定會兩敗而傷,所以皇長子的早死就是一個例證。”
轉過頭一眼瞥見朱常洛,見他凝神專注聽得很認真,不由得失笑道:“好好聽,這些可是你翻爛了祖宗實錄也找不來的秘辛。”
朱常洛哼了一聲,完全的不置可否。
“二龍不相見這句話,父皇開始是將信將疑的,但是奈何他本來就是一個疑心大過的一切的帝王。”
“二年之後父皇有了第二個兒子,取名叫朱載壑。又過了三個月,收穫自己第三個兒子,取名叫朱載垕。又過了一個月,第四個兒子也來到了世上,取名叫朱載圳。”在聽到朱載垕這個名字時,一直面沉如水的李太后臉色再次起了波動,而沖虛則向朱常洛笑道:“咱們大明朱家一向人丁不旺,父皇一年之內連得三子,心情之好可想而知。”
朱常洛唇角微勾,譏誚之意顯露無遺:“大明嘉靖二十八年,時任皇太子朱載壑典禮過後,暴疾而斃。其時諸多大臣上疏勸慰皇帝,聖上一概不理,惟獨在陶仲文的奏疏上回復說:早從卿勸,豈便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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