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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心。
禪語問:“風過幡動,風動?幡動?”
答曰:“心動。”
真實中最可怕的事情也沒有你自己幻想出來可怕!
劉元三心裡的王天逸又豈非一個隨隨便便拿著竹竿站在雨中的受傷人那麼簡單?
冷酷、危險、兇狠、愚蠢、厲害的難以戰勝、行事難以理解,這些就是被王天逸毆過的劉元三心中對他的印象。
於是在王天逸那漠然冰冷的眼神釘子般的注視下,劉元三每衝進一步,就感到壓力大一分,在他眼裡,好像王天逸身體周圍包裹著巨大的黑色漩渦,愈靠近就愈難受。
這是王天逸昔日投射給他的恐懼在心底翻湧起來,如同平靜的溪底泛起了沉積的黑泥,他又想到今夜王天逸的大開殺戒,兇狠得那麼多高手都擋不住,而現在自己居然和這個兇獸一對一!沒有任何友軍!這個想法又如同一隻手猛力攪動著溪底,讓這小溪更加的混濁。
恐懼壓過了仇恨和怒火。
他心亂了,故而腳步跟著亂了,他越衝越慢,眼睛對著越來越近的王天逸越睜越大,那裡面怒火越來越少,而恐懼越來越多。
劉元三心亂了,而王天逸的心好像死了。
仇敵寇首已經死了,父母之仇已經算報了,這對以二敵十五的他來言,已經是實現了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胡不斬沒有來匯合,這說明他凶多吉少,追襲他的敵人遲早會在這巴掌大的小鎮找到自己,加上甄仁才他們,敵人還有六七個,而自己已經遍體鱗傷了,筋疲力盡的隨時都可能摔倒在這雨夜中。
能殺韋全英就是全勝,至於自己被青城其他人殺死是理所當然的。
這種情況下的他還會在乎生死嗎。
王天逸不要命了?
不是。
而是他根本不考慮“不要命”這個問題了,大仇得報的王天逸自知必死,所以不在乎了,反覆的搏命廝殺留給他的只有“殺”的身體本能。
所以當劉元三的長劍在雨幕裡對著他胸膛飛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動也不動,就像一塊矗立在黑暗裡的石頭,只有手裡的竹竿發著呼嘯的聲音,沿著漠然目光拓開的路線朝著劉元三的眼睛猛刺過去。
同歸於盡對王天逸而言是賺了!
刺瞎對方一隻眼睛對王天逸而言也是賺了!
哪怕是劃破對方的麵皮對王天逸而言也是賺了!
就算什麼都不刺到,自己現在就死在這冰冷的雨裡,對王天逸而言也算賺了。
他根本無所謂了。
竹竿太輕,以致握在用慣長劍的王天逸刺出來之後快的驚人,但以劉元三的身手絕對可以一矮身或者一偏頭閃開,然後一劍捅進敵人身體。
這需要一點冒險,就一點點,不過是在臉上或者頭上劃破一個小口的冒險。
王天逸對生死無所謂了,但劉元三絕對有所謂,年輕有為的他就是被劃破麵皮也完完全全的不想。
與身經百戰的王天逸相比,在青城一帆風順的他欠缺江湖死斗的經驗,更欠缺死鬥中的勇氣與決絕!
而這竹竿是王天逸刺出來,這個人讓人膽寒,於是哪怕是竹竿握在他手裡,這竹竿也跟著讓人膽寒。
初出茅廬的劉元三在死鬥中還記得恐懼,這是大忌,是普通打手和卓越戰士之間最大的分別。
他既沒有冒險的勇氣也沒有冒險的動機。
所以他並沒有繼續挺直刺,而是如同對方握著的是一把吹毛斷髮的利刃,奮力擺劍去架那竹竿。
“嗒”利劍和竹竿相觸發出一聲輕響,竹竿瞬時被斜斜斬斷。
恐懼又多大,用力就有多大,劉元三揮動沉重的鐵劍去斬輕飄飄的竹竿還用大了力道,手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