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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春雨停了,鬥指東南,蟬鳴嘒嘒,轉眼就是立夏。
阮湘怡得了一日空閒,想起與她同在尚食局的宮女閒暇時議論的小話,說那位雲美人當真可憐,因與玉妃有相同之處,已惹得皇上厭棄,接連一月不曾翻牌子了。
她考入尚食局後,因味覺出眾,品菜時能分細微處的差別,便引得頂頭司膳的看重,被派去幫尚膳監的忙,在御膳房裡做些擺盤的細活。
今日得了空,心下擔憂,便憑著素日的手腳勤快,討來了一盤“紅梅珠香”,裝了紅漆食盒,帶去雲岫閣。
日光當頭照下,桂樹綠枝濃翠,底下幾個小太監正吃飽了飯,蹲在那兒剔著牙閒話。
“你們雲美人可在?”她走過去問。
小太監懶洋洋地抬起頭,瞧清楚了服裝制式,先丟了顆白眼:“你誰啊?”
她受這輕慢心裡一怒,忍著火氣道:“我與你家主子是同一屆的侍御,得了閒來看她。”
“哦。”
他應了一句,低下頭去,再沒聲息。
阮湘怡氣得想用食盒砸他,但再一想,他待自己態度如此,可見是上頭的人早就壓制不住了。足以想見雲露如今的情形。
她咬了咬唇,自行繞過他,進了閣子裡。
她原先也來過一回雲岫閣,那時雲露還是從八品的才人,但裡頭擺設透著一股子精巧,纖塵不染,顯得寬敞亮堂。眼下東西另多了幾件,可知是聖上後賞的,只是上面灑了塵,顯然不是近日才得,且宮人又偷懶不擦乾淨。
殿裡頭沒由來的沉悶,無人聲息,空蕩幽靜。
良辰恰走出來,碰上她兀自驚了一跳,而後便是笑迎:“您來了?”
其實二人如今同為宮女,品級也相當,不必用敬稱。但因為對方是主子的好友,所以良辰相當客氣。
良辰手勢一做讓她稍等,後在門邊聽了兩句,方回來接了食盒,迎她入內道:“主子在裡邊兒呢,您請。”
阮湘怡鬆了口氣,想著,幸而雲露身邊的這個丫頭是省心的,不然日子更要難過。
進屋時正逢一個打扮齊整些的太監要從裡面出來,她隱約聽見雲露喚了他一句“小福子”,自己便頓住了腳步。
那小福子才轉身,雲露一時瞧見門邊的阮湘怡,欣喜之餘揮退了他:“無事了,下去吧。”
小福子欠身退了下去,規矩也還不錯。
阮湘怡心裡又定了一些,到底還有得用的人。
“今日怎麼來了?”
“休班呢,想來看看你。”她笑說道,指了指良辰挽著的食盒,“鴿蛋和對蝦做的菜,都是你愛吃的,送來給你加餐。”
雲露笑了:“託你的福,這兩日嘴裡味都淡了。”
阮湘怡聽畢反收了些笑,問她:“日子不好過?”眼裡含著憂心忡忡。
“怎麼好過得起來。”雲露笑容不減,嘆氣時也彷彿是在說笑話,眉角眼梢都透著一股子輕鬆,“想必你也聽說了我如今的處境,後宮就是這些閒話傳得快。但還算清閒,便份例有剋扣,比窮人家的日子可要好多了。”
而且請安或是散步時碰見別的妃嬪,老人還好,自己根基淺威脅不到她們,新人因她原先搶了不少風頭,那些冷嘲熱諷的沒少說。
連一向老實地良辰,聽了都氣得臉蛋通紅。
幸而她本不是這些被拘在後宅裡的女人,心思放得開,見她輕描淡寫地模樣,她們便沒了意思。
不過這賬,她也記下了。
阮湘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雲露見了,便打發良辰下去,讓她找小內侍將樹間聒噪歡鳴的蟬給黏走。
複用眼神詢問她。
阮湘怡見此才蹙著眉問:“這樣下去可怎麼好。我還算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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