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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翔對這種教學毫無興趣可言,筆記塗了一大堆,真正卻什麼也學不到。只是留戀著社長的名稱。才耐下心聽課。當上社長後,雨翔演化成了一條,兩眼長在頂上,眼界高了許多,對體育組開始不滿,認為體育生成天不思進取穢語連天,“道不同,不相為謀”,尋思著要退出體育組。
十一月份。天驟然涼下,遲了兩個月的秋意終於普降大地。市南三中樹多,樹葉便也多,秋風一起,滿地的黃葉在空中打轉,嘩嘩作響。晚秋的風已經有了殺傷力,直往人的衣領裡灌。校廣播臺的主持終於有了人樣,說話不再斷續,但古訓說“言多必失”,主持還不敢多說話,節目裡拼命放歌——
已經很習慣從風裡向南方眺望
隔過山越過海
是否有你憂傷等待的眼光
有一點點難過突然覺得意亂心慌
冷風吹痛的臉龐
讓淚水浸溼了眼眶
其實也想知道
這時候你在哪個懷抱
說過的那些話
終究我們誰也沒能夠做到
總有一絲愧疚自己
不告而別地逃
而往事如昨
我怎麼都忘不了……
這歌有催人傷心的威力。雨翔踱到教室裡,見自己桌面上靜躺了一封信,心猛然一跳。待著想自己身在異地,原本初中裡交的朋友全然沒有訊息,似曾有一位詩人或哲人打比方說“距離如水”,那麼朋友就是速溶的粉末,一沉到距離這攤水裡就無影無蹤——今天竟有一塊粉末沒溶化完,還惦著他,怎麼不令人感動!林雨翔撲過去,心滿肚子亂跳。
雨翔希望信是Susan來的,一見到字,希望涼了一截。那些字彷彿剛被人揍過,腫得嚇人,再看信封,希望徹底冷卻,那信封像是馬拉,患了面板病,長期被泡在浴缸裡,全身折褶,不是Susan細心體貼的風格。
韓寒五年文集
三重門17(2)
雨翔還是急不可待拆開了信。信紙一承以上風格, 一副年逾古稀的殘敗樣。信上說:
林友:
展信佳。不記得我了吧?應該不會的。我現在在區中裡,這是什麼破學校,還重點呢,一點都沒有味道。每天上十節課,第一個禮拜就補課。中國教委真是有遠見,說是說實行“雙休日”,其實仍舊是單休,還要額外賺我們一天補課費。說說就氣,不說了。
期中剛過,考得極差,被爹媽罵了一頓。
說些你感興趣的事吧——說了你會跳樓,但與其讓你矇在鼓裡,還不如我讓你知道——你的Susan(是“你的”嗎?現在可能不是了)似乎已經變了,她現在和理科極優的男孩好得——我都無法形容!簡直——,她有無給你寫信?如果沒有,你就太可惜了,這種朝三暮四的人,你不去想也罷。不值得啊,你我也是殊途同歸。市南三中好吧!一定快好死了,呆在裡面不想出來了,所以你人都見不到。
匆匆提筆,告之為你,節哀順變。
勿念。
Tansem Luo
於區中洞天樓
雨翔看完信,腦子裡什麼都想不了,覺得四周靜得嚇人,而他正往一個深淵裡墜。墜了多時,終於有了反應,怕看錯了,再把信讀一遍,到Susan那一段時,故意想跳掉卻抵抗不了,看著鑽心的痛,慌悶得直想大叫,眼前都是Susan的笑臉,心碎成一堆散沙。怔到廣播裡唱最後一句“不如一切這樣吧/?你和我就散了吧/?誰都害怕複雜/?一個人簡單點/?不是嗎”,雨翔才回到現實,右手緊握拳,往桌子上拼命一捶,空無一人的教室裡全是這一捶的餘音。李清照的悲傷是“物是人非”的;林雨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