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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地說:“馬上要吃飯了,我去更衣,你等我一會。”
小順子提腳跟出了門,胤禩頓了一下,道:“你留在這裡伺候著,我馬上過來。”小順子忙“嗻”了一聲,又退了回來,垂手立在屏風前。
我怔怔地看著那件石青色暗花勾蓮紋雲蟒龍褂,被風微微掀起袍角,漸漸消失在視線中。那龍褂的背後,用五彩絲線和五彩米珠繡了五則團龍,密密地飾著金萬字曲水、雜寶、圓壽字、雙喜字,中間夾著華麗的五彩珠繡八寶。白色的珍珠、紅色的珊瑚珠、綠色的孔雀石珠、藍色和淺綠色的石彩珠,燦爛華美,每一片龍鱗都栩栩如生,彷彿隨時可以凌空飛起,或是吞噬一切。
我突然顫了一下。
“烏雅小姐,您要是覺著冷,奴才再命人來加些炭。”
我回過神,笑道:“不用,你可知道今天皇上賜的是什麼字?”
小順子明顯一愣,盯著腳尖,思索片刻,道:“奴才識字不多,只認得前面兩句話,好像是齋明盛服,非禮不動。”
我嗯了一聲,沒有再追問他。這是朱熹《四書章句集註》中的話,後面的兩句其實更簡單,只是不好對我說而已。因為那兩句寓意太過明顯:去饞遠色,賤貨貴德。不需要很聰明,就能聽出康熙的言外之意。
今天下午,他果然不是無緣無故傳胤禩進宮。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康熙的眼裡。聽康熙的語氣,似乎是很贊同胤禩娶郭絡羅氏。這麼想來,距離他大婚的日子,已經很近很近了。
我背過身,按住胸口,額頭靠在冰涼的窗臺上。冬日的風,嗚嗚地吹著,雖然胤禩把窗戶關上了,窗縫裡仍然“噝噝”地透著涼氣,冰水似的沉重寒冷,凍徹一切。
胤禛要等到三十年後才會成為胤禩的惡夢。而郭絡羅氏,馬上就會成為我的惡夢。
那是一個身份尊貴性格潑辣的女人,絕對不會允許胤禩在外面還有一個女人。即使我不要名分,我不住在這貝勒府,她也不會饒得了我。我在京城無依無靠,就算住在自己家裡,只怕也逃不出她的手心。這是清朝康熙年間,而不是21世紀。她要對付我,實在再容易不過。
如果我們起了衝突,胤禩維護誰,還是一個未知數。
他最大的弱點就是母家身份卑微,倘若能得到安親王的支援,對於提高他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大有好處。所以他早已打定注意要娶他的外孫女。而我,從他在杭州遇到時,就只是一個身份曖昧的“妹妹。”
我在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一個人的愛情已經很悽慘,更何況還要陪上性命和自尊。與其讓他厭倦我,還不如及早抽身。
真的該回杭州了。
“你經常這樣神遊太虛嗎?”身後有一雙手臂,緊緊抱住我,俯下頭,嘴唇貼在耳邊,低低地問。
我微笑,“可聽過聖人說,非禮不動?”身子略略掙了一下,沒有掙開,也就算了。馬上就要分手了,能多抱一會,也是好的。
“我非禮你了?”他扳過我的身子,隔著紅豔豔的夕陽餘暉,凝視著我的眼睛。玉紋垂手站在雕花門處,抬眼看看我們,接觸到我的目光,立即移開了去。
看來胤禩已經知道我弄髒他衣服的事情了。
“《莊子•;則陽》篇說,逍者,消其習心;遙者,動其真機。習心消而真機動,就叫逍遙。你取這個名字,可有此寓意?”
我很溫和地說:“我是個笨人,讀莊子時,只用訓詁學的方法。逍遙,不過是疊韻連語,沒有什麼寓意。如果一定要問有什麼意思,那也只是如李白所說: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他輕輕咬著我的耳垂,“女人太聰明,未必是好事。”
“所以我只有自知之明,哎喲……”
桌上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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