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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反抗大祭的機會,哪怕他是風族地位最高的祭司,在九天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器物,一隻螻蟻。
可是,林音又該怎麼辦。他漠然看了看天色,還有至多一個時辰,林音身上的催眠符咒就會失效,他必須在那之前趕回林子裡,裝出從沒有離開的樣子。他覺得渾身燥熱得很,摸了摸額頭,有些燙手。怎麼辦……怎麼辦……
一遍遍竭盡全力癲狂地思考後,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猛地跳進他的腦海:把這瓶忘憂泉帶回去給林音,讓林音從此忘了這幾個月間發生的一切。
這個想法一出現,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所有的嘗試都是為了能把她留在身邊,怎麼可能要讓林音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他的出現有什麼意思?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他們依舊會是大祭之上的對手,註定不能同活,會有一個人死在另一個手下。
但是,林音會忘記自己帶來的所有印記,真正以一個對手的姿態站在祭臺上。沒有猶豫,沒有痛苦地做一個祭司應該做的事情。
他真正開始後悔這個試探法術的主意,不然就不會有這些無謂的掙扎,這些分離的痛苦;但他從不後悔遇見她,她總是那樣明亮的、溫暖的一抹光芒,直射進內心的深處,讓人無可抗拒。
如果是他喝下這杯忘憂泉……他苦笑一聲,未免太便宜自己了。他把她帶到了無可回頭的一步,是時候付出代價了。
☆、請求
鬼湖周圍的曼珠沙華綻放出鮮血一般的光華,在湖畔密佈的陰雲下熠熠生輝。他俯下身細細摘起一束,步子虛浮地向著林子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林子,走回石洞的,只覺得一陣抵抗不住的滾燙包裹著全身,林音微微蹙眉站在他身邊,嘀咕著,“怎麼我一覺醒來就成了這個樣子。”
他鬆了一口氣,發現自己躺在洞內石床的枯草上。剛想說點什麼,喉嚨卻疼得厲害,只能勉強咳嗽兩聲。她聽見了,丟下手裡的毛巾,埋怨地看著他的臉,“嗯?你醒啦?”
洞口晨光熹微,透著清晨特有的溼潤和涼爽。他翻了個身,握住她的手,覺得稍微好受了一點,聲音沙啞道,“對啊。原來都已經天亮了。”
她俏皮地點點頭,轉身去侍弄花花草草,“昨晚我睡得比較沉,今天一早醒來你就成了這個樣子,真是多事之夜啊。”
這麼聽來,林音對自己的離開一無所知。他披上衣服坐起來,看見自己帶回來的那束曼珠沙華被她下了法術,鮮靈靈地綻放在洞口石臺上的金盃裡。
他偷偷從她身後湊過去,攬著她的肩頭,另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她的頭髮,“你喜不喜歡?”
她吃了一驚,手忙腳亂地把他往床邊推,被他攔在懷裡,然後乖巧地點頭,“喜歡啊。你這是從哪裡採來的?”
他梳著她頭髮的手頓了頓,咳嗽道,“從林子裡採的啊,還能有哪裡。總共就這麼幾朵,全被我摘完了。”
林音挽住他的胳膊,一臉我說了算的表情將他按回床上,拾起方才搭在一邊的毛巾,半是得意半是警告地命令,“你別亂動,發燒的人就該躺著好好休養。”
當她的手搭在他的額頭上時,他才突然反應過來,繼而慌了神。他沒有料到自己會發燒昏睡一個晚上,更沒有想到林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敷毛巾。隱藏眉間飛星痣的法術時效只有一天,過去林音不會在意這些,他也會每天起身時謹慎地處理好這一切,而恰恰今天醒來時因為生病忘了這一件事。
林音拿著毛巾的手頓在半空,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尷尬地坐起身來,一隻手撐著床邊沒讓自己在這陣眩暈中倒下去,另一隻手死死攥著她的手腕。
可是太遲了。她已經看見了他想隱藏的一切。那是祭司特有的標記,她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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