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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相觸的那下,她手很熱,像個湯婆子。他手是冷的,且掛著水滴。
像拆彈鉗終究剪對了線,炸彈緊仄窒息的掐秒停了,氣氛回歸安定,二人都不再相衝。溫童也懨懨地點火發車。
「要給錢的啊。名剛從美國回來,你就照著uber的計價標準給罷。說,要去哪?名權當發發善心。」
「用一頓飯錢相抵可以嗎?」
「嗯?」
「嗯。」
紐約幾個月,溫童嘴饞1的食物就是火鍋,而火鍋裡最惦記的是撈王。
因此,便宜不佔白不佔。她驅車來到一家撈王分店,大剌剌讓某人請客。屁股一掇,自己先落座了,單也是她點的,豬肚雞鍋底重胡椒。招牌芝士蝦球要了三份,花生冰沙叫了兩大杯。
侍應生被她的裝扮和胃口雙重雷擊。
桌對面,窮講究的人仔細淨完手、寄存西裝、摘下腕錶和袖釦才落座。下單前,要過侍應生手裡的選單,掃一眼,緊緊蹙眉,「你想吃自助就直說……」
「才沒有。名就是想吃撈王,非它不可。」
「你這麼吃會橫著出去。」
「名不管!」趙聿生聞言到此,抬眼看對麵人,看她雙手握著茶杯,嘴巴壓癟在杯口。一副自然流露的女兒態。他頓幾秒,選單歸回照原樣了。
佈菜停當前,二人幾乎沒怎麼交流。因為溫童全然不想睬他,就始終凹著個高冷人設,要麼低頭玩手機要麼托腮看窗外,手指在桌上篤篤地敲。
趙聿生也有沒個停的電話,好像工作狂形象永不倒。最後消停時,也是菜品齊全時,他自覺把手機靜音了,然後阻攔溫童的第一筷,「先把口紅揩了。一邊中毒紫紺嘴一邊吃火鍋,信不信一會兒就有員工請你出去,別砸了他們招牌。」
「你嫌名化得醜就直說好不啦?」
對麵人浮眸掠她,「還好。不醜。」
溫童抹嘴的紙巾一頓,接著鬼魅一笑,「本來我還打算穿nirvana《neverd》那個專輯封面t的,很名場面的照片,估計你也看過。就是小孩游泳露丁丁的。後來想吧,又是鉚釘又是大尺度照片,中國海關不定給過。」畢竟這封面在國內音樂app上是打碼的。
聽話人由著她說些胡鬧話。也冥冥覺察出來,出國這段經歷對她改造不小。從衣品妝品到氣質性格,又或者她秉性如此呢,只是一來壓抑太久了。
眼下這樣解放、破戒,鮮活生動太多。
撈王是先喝湯後下菜的吃法。溫童餓死鬼託生般地痛飲三碗底湯,趙聿生胃口平平,就坐著看她吃,時不時拿湯勺別一下沫。
忽而,她搛的豬肚掉了,掉在桌上一路拿嘴去追,沒成想誤把它弄跌了地。餓死鬼號喪,「哎呀,怎麼掉了呢?可惜死了。」
某人忍無可忍,「鍋裡又不是沒有了!至於嗎?剛鬧完大飢荒啊?」
「名是真的很久沒吃了……」
只有「餓」過的、鄉愁過的人才知道,哪怕一點都是好的。趙聿生歇了責難,拿湯勺遞她,「用這個,不容易掉。」
「你不喝嘛?」
「名吃火鍋不喜歡這種清淡白湯。」
溫童怔怔神,「那你不早說?」
對麵人徐徐拿手托住腮,一聲微哂,「說了有用嗎?就像跟太監論長短。有人口口聲聲『名不管就要吃非它不可』啊。」
「什麼叫跟太監論長短啊……」
真難聽。溫童氣得十二指腸打成中國結,吃撐之前堅決不要跟他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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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別後重逢不一定是沉重凝重的。也不一定是摔摔打打或無語凝噎的。
溫童震驚於他們還能平和地坐下吃一頓飯,高架上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