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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他站在床邊對我說:“不需要麻煩你帶刀具了,我們不動手術了。”
“為什麼不?”我問,他頭天晚上那種肅穆的樣子還令我記憶猶新。
“因為,”他嚴肅地說:“已經太晚了,或者還太早。你看!”他拿出了那串小金十字架項鍊。“它昨天晚上被偷了。”
“什麼!被偷了?”我奇怪地問,“現在它不是在你的手上嗎?”
“這是我從那個偷項鍊的無恥之徒手裡要回來的,她是個死人活人都偷的女人。她肯定會有報應,但不是由我來懲罰她。她根本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麼,也正因為無知,她才會偷它。等著瞧吧。”
說完他就離開了,留下我在那裡聽得莫名其妙,摸不著頭緒。
整個上午都很沉悶,中午的時候,律師馬奎安德先生來了。他很親切,並且對我們所做的一切表示欽佩。於是,我們把手中一些有待處理的瑣碎事情交給了他。午飯期間,他告訴我們韋斯特拉夫人以前就擔心她會突然死於心臟病,所以此前她已經把一切後事安排得井井有條。他還通知我們說,露茜父親的財產當中有一部分是限定性遺產,所以將傳給家族的遠房親戚,除此以外,剩下的所有財產,包括動產和不動產,都會被亞瑟·霍爾姆伍德所繼承。
然後他又繼續說:“坦率地說,我們已經盡力防止此種情形的發生。之前我們也指出了這種事情隨時都可能發生,而且這種突發事件可能會讓她的女兒一分錢都得不到,或者根據相關的婚姻法,她女兒的權益也有可能受到損害。實際上,由於我們常常向她提到這個問題,我們之間差點釀成衝突,她質問我們到底願不願意履行她的意願。當然,我們除了接受以外也沒有別的辦法。從常規上講我們多數是正確的,一百次裡九十九次都能證明我們的判斷是準確的。當然,坦率地說,我得承認在這個案子裡,任何其他的分配形式都不可能完全如她的意,因為只要她比她的女兒先死,那麼她的女兒就會自動繼承她的財產,倘若事先沒有遺囑的話,——實際上像這種案子也不太可能有遺囑——那麼只要女兒比她母親多活五分鐘,那麼她的財產只能按未留遺囑的死亡來處置。也就是說戈德明莊主,儘管他是非常親密的朋友,也無權享用她的財產。而她的遠房親戚,對這位完全是陌生人的先生也毫無感情可言,所以他們似乎也不會放棄自己有權繼承的那部分財產。告訴你吧,親愛的先生,我對此結果感到滿意,非常地滿意。”
嗜血幽靈 第十三章(3)
他是個好人,但是他在這件小事上表現出來的喜悅——也是他真正感興趣的東西——和整個這麼大的悲劇相比,只能使他成為缺乏同情心的反面典型。
他待的時間不長,但他說今天稍晚時候還會來看看戈德明莊主。不過,他的到來畢竟給我們帶來了些許的安慰,因為我們以後不用擔心我們所做的一切會招來任何非議。
亞瑟預計五點鐘回來,所以之前我們又去靈堂看了一次。結果卻發現,母親也跟女兒一起停放在了裡面。殯儀員確實手藝精湛,他已經盡力把一切都佈置得妥妥帖帖,房間裡那種肅穆的氣氛立刻讓我們的情緒低沉了下來。
範·黑爾辛要求殯儀員按以前的樣子來擺放,他解釋說,戈德明莊主馬上就要到了,單獨安放他的未婚妻會讓他不會覺得太難受。對於自己的過失,殯儀員顯得有些驚慌,他保證會立刻把一切恢復到我們頭一天晚上離開時的樣子。這樣,我們就可以避免亞瑟來的時候感到吃驚。
可憐的亞瑟!他看起來如此絕望和悲傷。以至於他的那種男子氣概也因為精神上的過度疲憊而有所削弱。我知道,他和他父親的感情非常好,在這個時候失去他父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對我像以前一樣熱情,對範·黑爾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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