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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沒有立後冊太子,周太后總不死心,又蠢蠢欲動,去冬以宮中有許多事務要操持為由,提出讓德妃暫攝六宮事,好讓後宮有章可循,她打量若此舉還不能使德妃成為皇后,最不濟也要讓德妃來主持隔年的選秀事宜,挑選她屬意的女子來充陳後宮,不料宣德帝立即傳諭令坤翊宮女官長老尚宮帶領尚服、尚儀、尚食、尚寢、尚功協同辦理後宮諸事,並說了句“德妃愚蠢,不堪此任。”弄得太后和德妃灰頭土臉。
母后總想控制他,利慾薰心,想到此處,心頭一陣煩懣,宣德帝一勒韁繩,手高舉那柄鑲金嵌玉的馬鞭狠狠落在照夜白的馬臀上,照夜白低哮一聲,尥開四蹄,箭射而出,好象一道白色的流星劃過這黃綠相間的草原,恆衝帶著龍騎尉忙忙追趕,可哪裡還追得上這如風般的神駒。
前行中的姬衡、姬卿和高青並轡而行,忽然姬衡勒住韁繩,駐馬傾聽,微笑道:“陛下來了。”高青凝神一看,果然遠處塵土飛揚,俄頃,天際龍旗獵獵,畫角長鳴,這是天子出獵的號角,“是官家。”高青滾鞍下馬,眾人也一起下了馬,未語想她坐在馬車裡,倒顯得突兀,入鄉隨俗吧,未語整理了幃帽,和紫衣、澄衣一起站在姬仲連和另兩名侍衛身後,三人纖細玲瓏,淹沒在一大堆的彪形大漢之中,不太引人注目。
馬蹄聲漸漸清晰,急促而有力,一騎黑衣白馬闖入眾人的視線中,眾人忙不疊地跪下身去,五體投地,未語也隨之拜伏,只覺煙塵在鼻孔間亂舞,強忍住噴嚏,把頭垂得更低些。只有姬氏兄妹含笑而立,蹄聲嘎然止住,前一瞬間還在生煙飛雲的四蹄,已穩穩地立在草地上,宣德帝從馬上一躍而下,疾衝幾步,隔了三四步距離,突又剎住了腳步,他矜持地做個手勢令眾人起身,“大師父,二師父”他的聲音緊繃繃,抑含著激越,“你們可回來了?有沒有給朕帶來好東西?”
姬衡做個揖,“官家這一向可安泰?”他依宮中來稱呼宣德帝。姬卿卻不似他二人斯文含蓄,走到宣德身邊,撣撣他身上的風塵,心疼道“官家比年前可消瘦了,萬乘至尊,騎得太快了,也沒個人跟著,什麼事這麼要緊,以後可不許了。”宣德帝順勢拉住姬卿的手,低聲地“姑姑”對姬卿他有著極深地孺慕之情,他少年浪蕩放縱,自暴自棄,是姬卿的慈柔,給了他母愛,溫暖他,鼓勵他,度過了艱難的日子。
高青微抬頭偷覷,放下心來,官家縱是怒火滿膺,見了長老總會收斂,二長老的和風細雨更能撫平他急躁的情緒,高青對後來趕到的恆衝使個眼神,恆衝會意,帶著龍騎尉退後,一大票人鴉雀無聲,只有風摧旗幟,獵獵作響。
宣德往兩人中間一站,挽住二老的左臂右膀,“師父陪朕騎馬,你們不許跟來。”
三騎疾馳而去,很快成了小黑點,消失在莽莽草原,留下眾人面面相覷,不過,帝皇明顯的雨過天晴,讓諸人都輕鬆些許,恆衝、高青、姬仲連三人噓寒問暖,未語側臉看四周的龍騎尉站得象杆標槍,她輕觸紫衣的衣袖,紫衣輕聲道:“姑娘,陛下未傳旨,我們都不能上馬或是上車。”紫衣很早就發現這位姑娘對很多禮儀表現得渺若罔聞,“您若乏了,靠在我和澄衣身上好了。”未語搖頭,心想皇宮的規矩果然令人討厭,澄衣一臉夢幻,雙手撫著臉蛋,“姑娘,陛下好英武喔。”兩人都輕笑,未語剛才低垂著頭,儘量避免吃灰塵,儘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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