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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緩下面色,才憨笑著入座。師兄們見沒事兒,便各忙各的去了,方才還熱鬧鼎沸的正廳,才須臾就靜得可怕。這氣氛,讓我倒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你斷了發!”說話的是班泉,寂靜中,突然的吼了起來,失了冷漠。
莫怪他會那麼驚訝,女子胡亂斷髮本就是天大的罪。順著,我揚笑撫著額前修剪出的濃密劉海,不多不少,剛巧遮蓋了我的硃砂痣。側過頭,我斜睨著班泉,若無其事的開口:“有什麼大不了的,突然想到就做了,漂亮吧?”
“你很任性。”沉默良久,他才從口中迸出這麼一句輕斥。
是啊,還當真是任性。這行為可沒讓我少挨師兄們的罵,可他們不懂,斷髮即是絕決。心已死,還留著當日相結的發作什麼。只是,發很快就能再蓄長,情呢?
“不會啊,我覺著很漂亮,可惜瞧不見原來的美人尖了。”左松易凝著我,笑容比起方才更肆意了,彷彿對我這行為我無比的讚賞似的。
“果然有眼光。”我嘻笑的道,沒心沒肺,沒憂沒慮。
他卻傻看著我痴了神,片刻後,才口吻憐惜悠悠的道:“你清瘦了,你晨姨的事……來的路上我聽說了,我還擅自帶著班泉去祭拜了他們,該是無礙吧?”
“不打緊,晨姨和瀟叔泉下有知,也是該謝你的,王爺勞心了。”多個人祭奠便少了分蒼涼,也好:“清瘦那是難免的,宮裡頭急著要貢酒,酒莊裡大夥都忙得慌。所以,稍後莫怪默靜分不了身招待王爺了。”
“沒事,我沒那麼矜貴,粗茶淡飯也好打發。”他回的迅速,像是就怕我就著話尾逐客似的。我也確實想,可被他這麼一說也只得嚥下去了。左松易環顧著外頭,幾分感慨的繼續道:“也當真累著你了,怡妃生辰,上回無意間讚了晨瀟酒,皇兄這才突然要的。”
紅顏一句話,便折騰了底下的人,我禁不住脫口:“好鋪張。”
“這不,可皇兄寵她都寵到天下皆知的份了。何況……這回的生辰宴,怡妃她就怕落了口實,不敢讓皇兄出資,那全是夏侯家出的銀兩,商人的銀子胡亂折騰著,倒也大快人心……”
遊怡是劭王的妹妹,他的話興許只是不經意的替她開脫,卻在我心裡頭泛起了不小的漣漪。僅為那“夏侯”二字,硬生生的崩裂了我心頭縫上的傷,鮮血淋漓。在他詫異的目光下,我倏地起身,喚了聲:“旭燼,替默靜姐將這兩位公子領去後頭的客房,王爺,班副將,默靜還有事奉陪不得了,暫先請自便,有事交待這小鬼就好。”
撲鼻醉人酒香,這味我嗅了若干年,是家的味道,教人無端的安心。細雪縹緲,我獨坐孤亭,指尖與琴絃輕觸,曼妙之音潺潺流暢,迎著撲面而來的風,輕唱。
沉醉許久,回神,才發現亭外飛雪中,劭王凌厲的舞著劍。劍風橫掃,斬斷了密密的雪。我眨著眼,看得恍神了。“我撫著琴,他在看書,你瀟叔還是傻愣愣的在舞劍”……忽而,我笑了,倘若這便是晨姨彌留前晃過腦中的景,好美,她定是走得安詳。
“擾到了你嗎?”聽聞琴聲嘎然而止,他也慌忙的停下問道。
我搖頭,予他嫣然一笑。邀他前來亭中避雪,還真是單純的人,寧是冒著雪,也不願打擾我難得的輕閒。
“天寒,王爺喝杯溫酒暖暖身子。”說著,我斟上旭燼剛溫過的酒,遞給他。
“謝謝。”他仍舊保持著距離,望著我的琴,怔怔的開口:“方才那首曲子?”
伴著他微揚的尾音,我才憶起剛才不經意唱出的詞,頗感懊惱,真是不爭氣,“是詩經裡的,叫做氓。”
“好美的詞,是說什麼?”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這是我最喜歡的詞,也是近來才愛上的,因為有了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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