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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乘光一聲喝罷,雙手齊出,抓住柵欄奮力一提,卡啦啦一陣響,鐵籠連根拔起,叫他舉在手裡,當成一樣兵器,呼呼呼地舞了開來。石穿湧身而上,一拳揮出,拳頭撞上鐵籠,鐵欄登時彎折,石穿卻發出一聲大叫,倒退兩步,虎目圓睜,一張臉紅了又白,拳頭也是簌簌發抖。
鐵籠向上一跳,忽又落下。卜留挺身而上,圓滾滾的肚皮像個肉墊,悄無聲息地接住了籠子。他是澤部之主,體內“周流澤勁”轉動,有如一潭泥沼,可以陷沒萬物。鐵籠一碰肚皮,頓為牢牢吸住,卜留哈哈大笑,才笑兩聲,忽覺不妙,“周流電勁”勢如山洪破閘,順著鐵欄灌入體內,衝得他的五臟六腑一陣翻騰。
“糟糕……”卜留大大叫苦,“他孃的,鐵籠可以傳導電勁……”念頭還沒轉完,早已支撐不住,鬆開鐵籠,蹬蹬蹬連退數步,“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一張肥臉上血色全無。
鐵籠本有數百斤重,蘇乘光又將電勁注入其間,憑藉神力舞開,頓時成了一件威力極大的兵刃,所過摧破,電勁流竄。山澤二主一時不察,雙雙吃虧敗退,萬繩儘管遊走無方,掌法精奇,一時之間,也無法靠近對手之身。
這一番交手,聲勢之大,氣勢之強,均是超乎鹽幫眾人的想象,就連西城各主也立身不住,紛紛退出靈堂。秋濤看在眼裡,暗暗焦急,心知萬、蘇二人旗鼓相當,只怕勝負還沒分出,先拆了齊浩鼎的靈堂,與鹽幫之間更添仇恨,想到這兒,銳聲叫道:“快住手,聽我一言。”
她威信甚高,二人應聲罷手,萬繩向後跳開,蘇乘光則任由鐵籠落下,噹啷一聲,又將自身扣在下面。萬繩瞪著他怒道:“蘇乘光,你給我滾出來!”蘇乘光笑嘻嘻盤坐下來,說道:“說不出來,就不出來。”
萬繩臉上騰起一股青氣,縱身又要上前,秋濤攔住他說:“萬師兄,乘光脾性倔強,遇強愈強,他心裡不服,你逼也無用,這件事不如從長計議。”
“你不知道。”萬繩搖頭嘆氣,“他留在此間,當真危機四伏。這些人不用動刀子,只要斷絕飲食,就能將他渴死餓死。”
秋濤一聽,大為遲疑,忽聽淳于英朗聲說道:“蘇乘光,我敬你是條好漢子。當著齊幫主的靈位,我淳于英發誓,一日找不到那女子,我鹽幫一日不跟你為難,衣食酒飯也樣樣不缺。誰若有心害你,便是與我淳于英為敵。”說完抽出一根短戟,雙手大力一擰,咔嚓,白蠟木的戟杆斷成兩截。淳于英將斷戟一擲,目光掃過眾人,沉聲說,“如違誓言,便如此戟!”
這短戟是他隨身兵刃,他折戟為誓,誓言重無可重。西城眾人無不動容,萬繩看著斷戟,沉吟一下,驀地一甩袖袍,飄然走出靈堂。其他六部見他退走,也只好跟在後面,只聽蘇乘光在後面哈哈大笑,朗聲說道:“諸位同門,慢走不送。”
西城眾人聽了這話,心中滋味難以言說。樂之揚從未見過如此重然諾、輕生死的好漢,看著蘇乘光,一時大為心折。
出了“有味莊”,到了僻靜之處,沐含冰忍不住問道:“萬師兄,就這樣走了麼?”
“不走又如何?”萬繩嘆一口氣,“我不怕與鹽幫為敵,但蘇師弟非要踐約,我又有什麼法子?”
石穿越想越氣,大聲說:“大不了,咱們齊心協力,將這群私鹽販子連根拔起,天下沒有了‘鹽幫’,這賭約也就等於一張廢紙。”
“胡說什麼?”秋濤瞪他一眼,銳聲喝道,“你就知道打打殺殺。鹽幫三十萬弟子,你又殺得完嗎?”石穿悻悻道:“不這樣,又如何?”眾人均是皺眉,忽聽樂之揚笑道:“我倒有個法子。”
眾人正在犯愁,忘了他也在旁。卜留眼珠一轉,笑道:“小道長,你有什麼妙計?”
“妙計算不上。”樂之揚笑嘻嘻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