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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乘光一愣,怪道:“你怎麼知道?”沐含冰打量他一眼,笑嘆道:“以你的性子,若不是個大美人兒,為何捱了罵,還跟人家和和氣氣地說話?”
“去,去!”蘇乘光面皮漲紅,啐道,“扯你孃的臊。”
“有趣,有趣。”卜留肘了肘石穿,低聲問道,“你見過老賭鬼紅臉嗎?”石穿歪頭一想,恍然道:“這一說,還真沒見過,老賭鬼的臉皮比你的肚皮還厚,臉紅一次,比登天還難。”卜留給他一拳,怒道:“誰肚皮厚了?”
蘇乘光假裝沒有聽見,咳嗽一聲,接著說道:“那女子聽了我的話,仍是一派鎮定,說道:‘路見不平有人踩,西城武功再強,也強不過一個理字。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殺了齊浩鼎,就該以命償命。’我心裡有氣,說道:‘我跟他公平相搏,他技不如人,又有什麼法子?’女子卻說:‘天下武功不如你的人多了,難道說你想殺誰就殺誰?’”
“好厲害的嘴。”沐含冰忍不住說,“這女子對我西城,似乎大有成見?”
“我也猜是如此,便說:‘小姑娘,你不知內情,不要亂扣帽子。蘇某不是濫殺之人,我與鹽幫為敵,自有我的道理。’那女子說:‘就算你說上天去,死的也是齊浩鼎,又不是你蘇乘光。’我見她胡攪蠻纏,一時懶得理會,打算速戰速決,眼看杜酉陽露出破綻,於是盤算招式,打算出其不意將他擒住,這時忽聽女子說道:‘綠衣裳的,當心你的“期門穴”。’我應聲一驚,杜酉陽的破綻確然就在‘期門穴’,當下打消念頭。又看老王頭,發現他的‘太淵穴’有機可乘,不及動手,忽聽女子又說:‘紫衣裳的,小心你的“太淵穴”。’”
眾人聽了這話,無不驚訝,石穿衝口道:“見了鬼了,這婆娘什麼來路?”
“我也不知。”蘇乘光搖頭說,“我兩次被她叫破,心中大為凜然,說道:‘小姑娘好眼力,蘇某不才,倒想領教足下的高招。’那女子看我一會兒,搖頭說:‘今天本姑娘心情不好,不想跟人打架,蘇乘光,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西部眾人聽到這兒,心裡齊叫“糟糕”。果不其然,蘇乘光一說到“賭”字,登時眉飛色舞,笑嘻嘻說道:“我一聽這話,又驚又喜,忙說:‘小姑娘竟是我道中人?好哇,你賭什麼?骰子、牌九、雙陸、麻將、單雙……天下的賭具隨你挑選,沒有蘇某不擅長的。’那女子說道:‘就賭單雙。’她指一指面前的叫花雞,說道:‘你猜一猜,這隻叫花雞的骨頭是單數還是雙數?’”
眾人均是一愣,石穿大叫:“糟了,誰知道雞有多少骨頭?”卜留也抓了抓頭,咕噥道:“雞我吃過不少,雞骨頭卻沒數過。”
“咱倆半斤八兩。”蘇乘光搖頭嘆氣,“我一聽這個賭法,登時兩眼發直。再看那一隻叫花雞,用泥巴裹得好好的,理應沒有做過手腳。唯一可慮的是這女子有備而來,早就知道雞骨頭的數量。雖說如此,蘇某人生平有三不怕,一不怕戰,二不怕死,第三麼,當然是不怕賭了。我寧可喪命,也不能不賭,當下說道:‘好哇,小姑娘,賭就賭,你輸了怎麼辦?’女子說:‘我輸了,助你對付鹽幫;你輸了,就得老老實實去齊浩鼎的靈堂聽候發落。’
“我聽了這話,大大犯疑,只怕是鹽幫預設的圈套,但看五鹽使者個個驚奇,似乎也不認識這個女子,或許真如女子所說,她只是路見不平、找我晦氣罷了。想到這兒,我說:‘也罷,賭法是你提的,你坐莊,我來猜,我猜這隻雞的骨頭是雙數。’那女子問:‘何以見得?’我說:‘人也好,雞也好,要麼兩手兩腳,要麼兩翅兩爪,一左一右,兩兩相對,故而由此推斷,雞骨頭怕是雙數居多。’那女子笑道:‘好啊,你來數數看。’我說:‘雞肉包著骨頭,可又怎麼數呢?’女子說:‘這個簡單,我請你吃雞。’說著敲開泥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