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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吃飯的錢都偷去買白麵的也是有的。今天救了,明天他們還是要抽。”
宣懷風問,“這些人為什麼忽然都病成這樣了?”
那警察反問,“您問我,這不是您管著的嗎?”
他一出口,又覺得自己說話有些無禮,可不要觸怒了這炙手可熱的人物才好,補救著說,“都是毒販子乾的好事。這些白麵,都是一層層賣下去的,大頭目賣給小頭目,小頭目賣給街邊販子,販子們賣給抽的。大概是為著多賺些錢,在裡面摻東西,把一份白麵,賣出三份白麵的價錢。這些往日也發生過,不過這次不知摻了什麼,竟是要命的東西。幸虧有您這地方,趕得及醫治,不然今晚恐怕要死不少人。”
說到這裡,後面又有人在喊“宣副官”。
宣懷風料著是有事找他來辦,把那迭記錄紙還給警察,朝他笑了笑就走了。
到了下半夜,漸漸不再有病人送來,但那些已經送來的病人,卻還要安頓照顧,開方診治,來往問各種事情的人都有,宣懷風一一佈置。
因為事端很大,政府裡也有許多人一宿不能睡,都趕回各自衙門裡商量實體。
戒毒院是重要地方,便有很多電話打進來,政府裡頭的事,報告手續都繁雜得很,幸虧宣懷風做了白雪嵐的副官,這裡頭都是懂的,也一件接一件地應付下來,一邊掛了電話,一邊在心裡盤算明日需要做哪些報告,又要和各處打一下招呼的。
不知不覺,窗外已是灰濛中帶著幾絲白光。
似有雞鳴,在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聽不真切。
宣懷風直著身,把手在腰上輕輕捶了兩捶,像捶在硬板上一般,彷彿沒了知覺,便想站起來舒展一下身體。
不料一站,眼前金星亂冒,整個屋子好像都在旋轉式的。
他砰地一下,重重坐回椅子裡。
原本發悶的胸膛,忽然炙燒起來,痛得呼吸不暢。
偏偏這時候,聽見腳步聲響起來。
白大褂在眼前一揚。
費風頭重腳輕地走了進來,他今晚真是累極了,知道宣懷風不和人計較小節,進來就一屁股往沙發上坐了,苦笑著說,“一下子那麼些病人,真是戒毒院的大勝利。差點沒把我累死。只是宣副官,下一次你再有這種行動,請早點給我一個宣告。準備的時間,總要給我一點。”
宣懷風難受得渾渾噩噩,聽了他的話,遲鈍地問,“我的行動?”
費風說,“當然是你的行動。昨天晚上,你不是叫人給我電話,要我趕回來戒毒院,說有狀況會發生嗎?那解毒的藥方,不是你叫人送過來的?”
宣懷風胃裡一陣抽痛,酸水湧上喉嚨,他趕緊忍住了。
只是微微喘氣。
費風朝他看了看。
宣懷風臉色不好,他是看出來了,不過經過這樣忙碌的一夜,戒毒院裡有誰是臉色好的。因此費風也沒有太在意,心裡想著,他不接話,大概是這個事不想讓人知道。
也對。
抽海洛因的人會中毒,為什麼他會事先知道呢?
這裡頭恐怕有些外人不該知道的蹊蹺。
我不是政府裡頭的人,不必要去管這些了。
費風便說,“你累了,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我這邊的事也差不多了,再巡一下,我也想請假回家裡一趟。昨晚吃了飯就趕過來,一晚上身上都是汗。”
看宣懷風蒼白著臉,點了點頭,他就站起來走了。
宣懷風在辦公室裡歇了一會,感到力氣恢復了一些,他心忖昨晚的事,始終要問白雪嵐才能明白的,便站起來,勉強帶著微笑在各處走了一趟,看著情況都算穩定,便打算回公館去。
也不知道怎麼著,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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