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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官兵原本對瘟病便恐懼得緊,見已有個小沙彌倒在了送葬的隊伍裡,口吐白沫,臉上黑汙不堪,神色痛苦,聽聞不過才昨夜幫那老和尚穿了一下袈裟而已,便也入病得這般快。
人人都再無暇去挨個搜尋這隊伍裡是否藏匿有疑犯,更自心驚,都退得遠遠的,心中暗罵那兵長,方才一個勁兒地讓人翻找那老和尚的棺木,也不知入病沒有,臉上都露出恐懼的神色。
就連方才那位哭得感天動地的大嬸,看了一眼身旁懵懂不知的小孩子,此時的臉上也有些遲疑的神情,身子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有離開。
倒是有大部分膽小的路人,怕入了瘟病,很不仗義的,悄悄跑開了。
霎時間,整條朱雀街上,只剩下和尚和七八十個伏地跪著的百姓,請求官兵為替老和尚的靈柩放行。
忽然春明門外,一聲長長的馬嘶長鳴,眾人都看向那門外,竟是一隊人馬駛將過來。
趙小玉也被來人吸引,儘管滿臉滿口的汙物,卻也忘了做戲,不過眾人倒也沒有察覺,皆看向來人。
為兩人,一老一少,騎著高頭大馬奔行至前,一陣吆喝驅趕馬匹之聲,聲聲震耳,顯是內力充沛。
後面跟著兩頂大紅轎子,十來個官兵雜役圍在轎前轎後,一陣小跑,動作利索,不敢有絲毫怠慢。一到頭小吏,一聲接一聲的吆喝著,“跟上——跟上跟上!”
那些小兵雜役更是加快步子,跑得不但整齊,而且也極快,遠遠那排場自是不小。
眾人皆驚詫不已,這要什麼樣的官銜和爵位,才能有這架勢和排場,想必那轎中人定是個很有手段之人,要不如何將手下這些小兵調教得這般聽話。
趙小玉悄聲問身旁的沈慕容:“這些都是什麼人?”
“怎麼連他也來了?”沈慕容蹙眉看向那為的老者喃喃自語。
聽江湖傳言,當年因師徒不和,他早已被那李淳風逐出師門,如今自立門戶,自是不知道那李淳風的下落的。更何況師姐也向來不喜此人。她也自然不待見。這次幸好化了妝,料那人也認不出來,本就沒見過幾面。
趙小玉順著她的目光但見那老者,鬍鬚頭雖已花白,卻著了一身紅衫,紅白分明,面色潮紅,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雙鷹眼深深凹陷,那眼神卻甚是犀利,使整個人看上去非但不顯老,卻愈丰姿卓越,只是冷著面,讓那張佈滿皺紋,本就有些不盡人意的臉,更添了一絲寒意,讓人不敢直視他的眼。
倒是那匹赤兔上的年輕後生,長得倒是英俊不凡,玉冠容顏,白紗罩青衫,風流倜儻,烏黑玉冠素,袂帶翩飛,透著活力。長長媚媚的桃花眼,高挺俊倪的鼻樑,在眉宇間透著男子特有的英氣,薄薄的雙唇,稜角有致,卻顯得格外性感。便連男子也要看得不免心驚肉跳。
只可惜這和尚和官兵隊伍裡,除了沈慕容和自己,其餘都是男兒身,也不知有沒有好“龍陽”的?趙小玉兀自心想。
咦?怎麼這廝看起來這般眼熟啊,到底在哪裡見過?
想著想著,人已到近前,看那劍眉,桃花媚眼,似乎有個邪邪壞壞的聲音在腦際又蹦出來,“賣身葬爺的小玉兒——”
趙小玉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啊,媽呀,真是冤家!怎麼又遇上這廝?朦朧中又似乎想起那草堆中的迷情眼,性感的薄唇,溫柔善撫的如玉手…
小玉兒,我一定讓你此生難忘……
又似那人帶著一臉的笑意,在耳邊低低淺淺的傾訴。
這不是愛,不是愛,不過是性感玩得小把戲。
可有時候,當一隻蜜蜂陷在蜜糖裡,難道連否認也變得軟弱無力嗎?
………【第73節:遙想昔日相思女(十八)】………
趙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