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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又說回來了,什麼樣的走私貨物需要殺人滅口呢?
胤禛之所以猜測與東北人參有關,因為相關貿易利潤奇高,以及販賣東北人參有嚴格的規定。
自後金到大清,人參一直都是重要的財政來源物品。
朝廷建立了一套參務管理制度。早期根據八旗駐地不同,負責不同山頭的採摘。
後來,東北參務管理部開始官辦官採,不久後引入了有資質的商戶,搞了官督商辦。
官府每一年會發出執照,持證才有資格採參。這些人參上交官府,對於人參的品質與數量都有標準。
為了保證採參積極性,在年初會先發一筆補貼給採參人,等到年末結算以實際收引數量多退少補。
說是多退少補,到了手的錢誰願意交出去,基本上都是採足了數量。
在這樣一套規定下,山民偷採一兩株私下變賣尚有可能,但如同崇禎年間整船運輸人參就是驚天大案,絕不允許發生。
鄭小妹鬼船案,是意外還是謀殺?
東瀛商船的推測是正確的?如果是,船上販賣的又是什麼東西呢?即便不是人參,也該說同樣有巨額利潤的物品。
武拂衣思考後決定貝殼村是要去的,也將這一番推測酌情透露給弘暉、弘昐知曉一二。
讓孩子們意識到志怪傳聞不可怕,可怕的背後被處心積慮掩埋的黑暗真相。他們務必要引起重視,意識到前路存在不知名的危險,不能亂跑。
去貝殼村有風險,說不定被有心人盯上。
話是如此,貝殼村還不是最危險的地方,秘密交易的據點八成不在此地,而鬼船的真正目的地才是危機四伏。
每個人都有探秘的理由。
胤禛有,蒲松齡也有。出發點也許不同,但都有一個相似點,不能讓鄭小妹不明不白地死了。
於是,結隊出行,就打著聊齋先生收集志怪故事的幌子。
武拂衣化名為甄少爺,是聊齋先生的遠房親戚,這次帶著一家子出來遊玩也就趕來湊湊熱鬧。
第一站不是貝殼村,而是往縣衙仵作家去。
俗話說,蟹有蟹路,蝦有蝦路,泥鰍黃鱔獨走一路。
雍郡王不能以真實身份示人,胤禛的暗探人手也不曾輻射至膠州灣,但是有蒲松齡在。
聊齋先生不是白叫的。收集鬼故事,當然也就離不開常常與屍體打交道的仵作。
給鄭小妹屍檢的黃仵作,算得上蒲松齡的酒水朋友。
黃仵作與南宋著名提刑官宋慈不能相提並論。
既沒有宋慈的官職,也沒有那般著書論道的屍檢技術,但也算是經驗豐富,操刀多年了。
蒲松齡拍著胸口保證,「老黃嗜酒,最喜女兒紅。老朽與他認識十年了,咱們私下去找他問鄭小妹的詳細死因,關鍵帶上幾壇好酒,他會開口的。」
武拂衣主動買了酒。
也許是女兒紅的酒香迷人,黃仵作沒有打蒲松齡的臉。
「嘶!夠味!」
黃仵作喝了半壇好酒,終是開口了。
「這事真說不準。我記得鄭小妹,屍體在海里泡得都發脹了。剖胸了,死因是溺水,沒有別的致命傷,但是不是主動跳海就不好說,她手腕上有不明顯的捆綁痕跡。」
說到這裡,黃仵作抬手起手,「別著急問,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捆綁痕跡不能說明問題。」
因為鄭小妹發過瘋,村裡為了把人帶回屋子是給綁過一段時間,在她高燒昏迷期間又給人鬆綁了。
從鬆綁到失蹤是兩半時辰,等到發現屍體捆綁痕跡已經非常淺,壓根確定不了具體捆綁時間。
「海上沒有找到繩索,鄭家也沒其他人要求繼續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