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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高陽去得遠了,方才回入院內。
“和尚珍重!”弘福寺山門外,眾僧合掌向玄奘送別,依依不捨。
“你們回去吧。”玄奘頭戴斗笠,牽著一匹白馬,向眾僧揮手道別。
當時魏唐連年交戰,按朝廷法令,不許人民出境,因此玄奘此行不敢聲張,只說是出外遊方,眾僧也不敢跟隨。
“師父,你這次出門雲遊,什麼時候能夠回來。”人眾中忽然傳來辯機清脆的童音。
玄奘走近幾步,愛憐地撫摩著辯機的頭頂,“或三二年,或五七年,你只看那山門裡松枝頭向東,我就回來了,你要好生聽話,學習佛法,我回來卻要考你。”
“師父放心,辯機一定用心學法,不負師父所望。”
“各位師兄師弟,玄奘去了。”玄奘說罷,翻身上馬,一夾馬腹,那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潑剌剌往西北下去了。
眾僧心內憂煩,各有所思,看著玄奘一人一馬,消失在西方天際,方才轉身入寺。
第三十章 北來
玄奘單人獨騎,取道西北,一路曉行夜宿,飢餐渴飲,這也不必細說。
五十日後,玄奘已到了瓜州晉昌郡,貞觀年間大唐疆土,至此已極,於是西出玉門,黃沙莽莽,絕少人煙。
南贍部洲與西牛賀洲之間,並無路徑,五行山、蔥嶺、天山、祁連山、烏斯藏、須彌山諸大名山一迭連綿,斷絕兩洲,是以自古東來西往者,皆要轉道北向,西渡流沙,從大鮮卑山餘脈大吉嶺下繞過,方能得過。
有唐之初,四邊未靖,玉門關乃西北御外重鎮,關外立有五烽,第一烽名新井烽,第二烽名廣顯烽,第三烽名烏山烽,第四烽名雙泉烽,第五烽直接名為第五烽,皆依沙中泉眼而建,
本來在這流沙之中行路,清水不可一日或缺,所以這五座烽燧乃是商旅往來必經之地,有涼州都督府轄下校尉領兵戍守,人民私自出境若被守兵抓獲,須受流配充役之苦。
玄奘身為京師名僧,於這些朝廷典章制度自然十分清楚,不敢公然經玉門關出關,而是往東北繞行了數十里,涉苦水深入大漠,準備越過莫賀延磧,出一線峽前往西洲。
苦水滔滔,一片深黑,自雪山而來,向大漠深處而去,蜿蜒玉門關下,河寬百餘丈,波翻浪卷,白沫飛騰,轟轟發發,震耳欲聾。
玄奘牽著馬兒,站在岸邊高處,手搭涼蓬向遠處觀望,心中十分憂愁:原來這苦水千里,極目所見,並無舟楫津樑,卻如何過得去?莫不成回身從玉門關而出,那又如何能騙過守關兵將?
“老檀越,你說這水上有橋,可以渡河,我怎地卻沒有看見?”玄奘回身問身邊那老胡人。
老胡人年約七旬,高鼻深目,灰白眉毛,名叫石盤陀,早年曾多次往來東土西洲經商謀生,熟習道路,玄奘於瓜洲市井間訪得此人,便請他指引過關路途。
石盤陀聽得玄奘詢問,手指遠方,微微笑道:“法師莫急,你看那水上,非橋而何?”
玄奘心中疑惑,順著石盤陀手指方位,眯眼觀看,見那遠遠的水沫風濤之中,似有兩條細細的黑線,橫越苦水,搖擺不定。
“那卻是何物?”玄奘疑道。
“法師,你隨我來。”石盤陀笑而不答,徑自拄著手杖,向前走去,玄奘忙牽馬跟隨。
沿河走了有五七里光景,石盤陀在岸邊立定,笑吟吟用手一指:“法師請看。”
玄奘抬眼看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那河上有兩根巨索,都以竹篾編成,有碗口粗細,一高一低,自岸邊參差嶙峋的亂石叢中探將出來,伸向對岸,這便是適才所見的兩條黑線了。
“法師,這就是昨日小人對法師提起過的苦水津樑了。”石盤陀在轟隆隆的水聲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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