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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記得了。”“法師果然是天資聰慧,當時老身學此經時,足足諷誦過數十遍,方才記得。”“老菩薩謬讚,玄奘不敢承當。老菩薩,感你大德留貧僧住宿,貧僧這便要上路,老菩薩,告辭了。”走出門來,將隨身攜帶的兩個皮囊在門外的泉眼中裝滿清水,便欲啟行,回身再向那婆婆致意時,那婆婆卻不知往哪裡去了,不見人影。
玄奘躬身向門內一合十,負水而行,走不出十餘步,只聽後面那婆婆高聲叫喊:“法師慢走,慢走,且住,且住了!”玄奘愕然回頭,只見那老婆婆牽著一匹骨瘦毛長的老紅馬,舉著一根木杖,喘吁吁的從屋後趕將過來。
玄奘忙奔回去扶住那婆婆:“老菩薩還有何事吩咐?”那婆婆撫著胸口,喘息了許久,方才說道:“我看法師也沒個腳力,西天路遙,如何走得?這馬是老身所養,如今留著也是無用,便請法師收下,權為代步。”又將手中木杖遞給玄奘,“遇險峻處也好撐持。”“老菩薩,這如何使得,老菩薩留我住宿,已是莫大之恩,貧僧如何再敢要老菩薩的東西?還請老菩薩收回。”“不,不,法師西行求法,何等大願?老身平生敬佛,只恨年老孤貧,無可助力,法師便收下這二件物事,若能隨法師面見世尊,也是老身一片向佛之忱。”彼此又推讓許久,玄奘無奈,只得拜謝了那婆婆,接過木杖,騎上老紅馬,又向那婆婆再次辭行,這才縱馬前行。
卻也奇怪,那紅馬看起來皮包骨頭,又老又瘦,奔跑起來卻分外輕捷安穩,休說此地處處流沙,難以借力,尋常駿馬便是身在平地,也決無此馬這般迅速。玄奘心中感慨:馬亦如人,可知山澤之間,埋沒了幾許俊才異士?
且不言玄奘感嘆,只說這紅馬奔將起來,委實如風馳電掣,只見一道塵煙筆直向前,無片時,已奔出鳴沙山範圍,數百里路程直如一掠而過,正在奔跑之際,那馬驀地抬起前足,希律律一聲長鳴,頓住去勢,就此不動。
玄奘見這馬忽地停步不動,放眼看時,見前方茫茫一派,如雲如霧,驚風擁沙,散如時雨,妖火流離,有似繁星,竟不知有幾許遠近。
那紅馬仰頭噴鼻,不住地甩尾踏足,彷彿甚為不安,玄奘翻身下馬,拍了拍那馬頸毛:“這便是那莫賀延磧了麼?原來是這等模樣,此中想是十分危險,你且回去陪伴老菩薩罷。”說著將水囊從馬背上解下,自己背了,拄著木杖,便往前走。那馬叫了一聲,死死咬住玄奘衣袖,玄奘回頭,溫言笑道:“馬兒馬兒,你休得扯我,我願未成,決不東移一步,你好生回去罷。”將袖子輕輕從紅馬口中取出,轉身向前。
那紅馬又叫了一聲,將身一縱,卻奔在頭裡去了,玄奘叫道:“馬兒,馬兒,快快回來。”急忙忙追上去,那馬到了沙霧附近,又揚蹄叫了一聲,往裡一躥,登時不見了蹤跡。
玄奘追上來,哪消數十步,眼前忽地一暗,已是變了景象,但見此間沙如細塵,風吹成霧,泛泛而起,魚鱉龍蛇,無以數計,飛於塵霧中。又有石蕖青色,堅而甚輕,從風靡靡,覆其波上,一莖百葉,千花一枝。那紅馬卻立在塵霧中,動也不動,玄奘搶上前去,扣住馬韁:“你這馬兒如何不聽話?”那馬卻豎起雙耳,圓睜火目,瞪著前方,玄奘隨那馬目光看去,只見那茫茫塵霧中妖火龍蛇迴旋盤繞,無數白骨聚在一處,當中現出一尊魔神相來:頭為火炎,口為血河,骷髏圍滿頸下,百萬龍蛇蠕蠕而動,纏繞其身,兩乳腹臍皆如慟哭嬰兒,足下踏著一朵血紅色的蓮花,在塵沙細霧中流轉不定,載浮載沉。
玄奘見了這般情景,合掌當胸,念一聲:“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那魔神低頭看來,忽而笑了一笑,八萬四千毛孔中皆有魔音流出,若高若低,若遠若近,飄忽左右:“那和尚,你從哪裡來,待往哪裡去?”玄奘仰首道:“貧僧從東土大唐而來,欲往西方求取正法,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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