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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緊要,重要的是被抽空的愛,在一夢之間已經被填滿。
書評:絕望與身體敘事
冷靜 /文
《莫扎特的玫瑰》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天才生物學家王中維發明了一種夢之丸,食用的人可以迅速入夢,在自己挑選的某種型別的夢中,經歷那些日常中渴望的體驗。夢之丸的流行造就了造夢公司,也成為大眾不可或缺的日常用品。但這種夢幻丸藥對發明者的王中維和車婉婉卻毫無作用,王中維絕望於自己對車婉婉的愛情,在造夢公司的罪行(用特選的血人的血入藥)敗露之後,用自造的丸藥變成狼人,劫獄救出被捕的車婉婉,並企圖挾其殉情自殺。在最後一刻,王中維跳下懸崖,而車婉婉卻從他的手掌中掙脫出來,完成了最後的背叛。
背叛無疑是《莫扎特的玫瑰》較為顯眼的主題,王中維的畸形性格形成於母親對家庭的背叛,以及莫飛父親對自己母親的背叛,車婉婉對他的愛情的背叛。除此之外,莫飛對崔盈的背叛、王中維對妹妹和繼母的背叛、王中維對朋友莫飛的背叛、莫飛對江雪的背叛、張虹對愛情的背叛,無不構成這部小說的中心敘事。在這部小說中,崔盈是唯一沒有背叛的人,而她的結局是無足輕重的死亡。似乎只有背叛者才能存活下來,這是否作者有意的安排我們不得而知,但這一暗喻卻讓小說完全陷於冷酷的氛圍,讓人無法呼吸。或者,讀者還注意到另一個人物江雪,她在留下了對愛情微茫的希望後遠引,而這希望卻無助於改變全篇陰冷的基調。
這些關於背叛的敘事的另一令人矚目之處,則在於它們幾乎都是在情慾的驅動下完成的,披著一層令人目眩的肉慾外殼。如果說新一代美女作家們的筆下,肉慾的身體敘事是女性主義立場的覺醒,那麼陳世迪筆下的身體敘事,則僅僅在於對肉慾本身的消解。在《莫扎特玫瑰》中,讀者所看到的肉慾,很難激起他們對生命活力的嚮往,而只是背叛的尖銳形式,使對愛情、對身體本身、對生活希望的背叛得以完成。莫飛對江雪和張虹的肉慾,不過是想借助於此忘記對崔盈的內疚;王中維對崔盈的肉慾,是想借助她喚起自己對生活的眷戀,從而對抗車婉婉帶來的幻滅感;車婉婉每天尋找不同的性夥伴,是為了確認王中維的愛情,並且在性放縱中忘記自己的存在……
在《莫扎特的玫瑰》中,讀者看不到希望和溫暖。當莫飛從路邊將小貓波伏瓦撿回時,寂寞使這對人與獸暫時走到了一起,而當莫飛在午夜變成狼人時,他甚至能聽懂波伏瓦的語言,從而使他發出了“人與動物應該好好相處”的感嘆。但他最終仍然背叛了它,當王中維出口向他借這隻小貓玩耍時,他僅僅猶豫了片刻就答應了。這個情節在小說中幾乎是無足輕重的,但正是這一人對獸的離棄,使背叛達到了頂點。
在王小波的哥哥為他所作的某篇文章中曾寫道,《青銅時代》開始的王小波,完全陷入到自我玄想的泥淖中,從而不復《黃金時代》時的光彩照人。他認為王小波失去了生活基礎,以後的創作便顯得分量較輕。這一感觸在讀《莫扎特的玫瑰》時,曾多次在我心頭升起,那些如同海潮般的場景描寫,以及人物自我的瞑思,在我看來都是身處斗室創作的結果。我很難為這種創作現象作出結論,因為一生身處圖書館中的博爾赫斯,仍能寫出石破天驚的作品,無愧作家導師的稱號。
在零散的時光中漫步(1)
在夢境悠長的走廊裡,他試圖尋找逃避世界的方式。他甚至感覺到自己活在一種聲音中:我在零散的時光中漫步,事實上我一直住在夢裡,偶爾探訪現實的世界。
最先出現的是一條走廊,灑滿陽光的走廊,悠長的走廊,一直延伸,閃閃發光。後來,畫面一轉,走廊外面是沙灘,白色的沙灘,然後看見了大海——大海閃著藍色,跳動著浪花。一個白色的影子驀地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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