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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嫤怎麼了?”
晏衡關切的目光看來,衛嫤下意識地開口:“只是覺得巴圖怪可憐的,而且阿衡與阿昀……”
說到這她頓住了,巴圖只是沒了阿爸。而阿衡與阿昀呢?沒了娘不說,那個爹還不如沒有,心下一陣感嘆,袖子下她包住晏衡五指。
晏衡五指彎曲,回握住她五指,掌心的溫度傳到各自手指,溫暖而貼心。
聽說貢仁波切有很大可能給阿爸主持火葬,巴圖陷入了不可置信中。
“阿媽,真的是貢仁波切?那個跟活佛都邀請他鑽研佛法的貢仁波切?”
烏蘭媽媽也不敢相信:“應該是吧……幽州好像沒第二位貢仁波切。”
寬敞的馬車內,坐在母子對面的衛嫤笑道:“就是那位貢仁波切。如果不是巴圖的阿爸早早看到馬賊示警,指不定我們都會被馬賊殺死。巴圖的阿爸擋住了瓦剌人,是大英雄,一點都不比那些王公貴族差。”
每個男孩都是崇敬父親的,巴圖也不例外。他的騎馬射箭摔跤都是阿爸親自教的,在他心目中阿爸比遠方的祁連山還要巍峨。而如今夫人說他阿爸一點都不比王公貴族差,他心中哀傷一點點被雀躍取代。
阿爸死的光榮呢有貢仁波切在,他肯定能去長生天那。
比起巴圖,烏蘭媽媽想得更深一些。她知道貢仁波切佛法高深,部落裡的小貴族火葬都很難請到。如今夫人竟然為他們請來,顯然夫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雖然她對融入漢人生活有些恐懼,但有這樣仁慈的夫人在,他們也可以放心。
袁刺史既然提到貢仁波切,那就是對此事十拿九穩。果然一路行到黃廟,一身紅黃相間法袍的貢仁波切已經帶領弟子們盤腿坐在大殿等候。
貢仁波切是位面板黝黑的喇嘛,雖然能從眼角的皺紋中看出他年事已高,但不比中原佛教寺廟內一個個面板跟枯樹皮似的老僧,他額頭跟腦門一樣鋥光瓦亮,圓睜的雙眼乍看下去有些兇惡,再看上去卻覺得有些頑強。
衛嫤明白,黃教與印度佛教不同。後者更多地教化人要心境平和要吃苦忍耐,吃得苦中苦下輩子才能有福報,故而這種教義多為統治階級所喜愛,因為他教化出的是一群綿羊般的順民。而西北這支黃教卻不同,紮根於氣候惡劣之地,它存在的意義,更多的是激勵人與天抗爭,在艱苦的條件下生存下去。故而即便是得道高僧,貢仁波切看上去也不會那麼面相慈和。
用一路現跟烏蘭媽媽學的黃教禮儀與貢仁波切互相行禮後,沒有太多繁文縟節,紅黃相間滿是梵文的寺廟主殿內響起悠揚的唸經聲,聲音迴盪,間或夾雜著鈴聲,漸漸讓人心緒平靜下來。
黃廟就建在幽州城內,隨著唸經聲響起,城內不少百姓看過來:又有哪位蒙古人的貴族去世了麼?
有好事者抻著脖子上前去看,卻看到火堆旁衣著普通的烏蘭媽媽和巴圖。驚奇之下多問了一嘴,被袁刺史早先安排好的人告知來龍去脈。
原來死者不是蒙古人的貴族,而是一位普通的牧民。這位牧民,為救西北大捷中對抗瓦剌人有功的漢人將軍,被偽裝成馬賊的兇狠瓦剌人射殺。
袁刺史紮根幽州城多年,手下很是有一班得力之人。比如現在,他找來的這個散播小道訊息之人,就長了一張不亞於說書先生的巧嘴。本來很簡單的事,經他口中一說,牧民形象瞬間英勇大無畏,讓人肅然起敬起來。
市井之人無聊之餘最愛聽英雄故事,一傳十十傳百,蒙人救漢人的事蹟瞬間傳頌開來。幽州城內不少人,突然想起了蒙人的好。那些人雖然糟蹋好東西,好好的良田不種糧食,圈起來種草放牛,但看起來也不兇狠。不過是比咱們漢人臉方點額頭高點眼小點,但也沒三頭六臂多長隻眼。而且他們還很熱情咧,偶爾走遠了討口水喝,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