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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棋瑜正要細問,就聽得門外一聲『千歲駕到』,忙不迭地下床迎接,臉上恭順,心裡卻想道:「千歲爺要進我的屋子,一路到我房間都無人阻攔也罷了,竟然又無人通報,想必這府裡上下都是他的人了。我以後必須更為謹慎才成。」
九千歲進了房間,上前扶著陳棋瑜,說道:「既已受傷,便免禮吧。」
陳棋瑜只說:「皮外傷罷了。」
九千歲將陳棋瑜扶到床上,又說:「其他人都退下吧,我要跟棋瑜好好說話。」
左右行禮退下,掩上房門。房間只剩二人,陳棋瑜不免還是有些緊張,臉上表情雖是放鬆的,背脊卻還是有點緊繃。
九千歲仔細端詳著陳棋瑜,目光落到陳棋瑜纏滿紗布的手上,道:「這個也是歹人傷的?」
「不是。」陳棋瑜答,「奴才不小心弄傷的。」
九千歲微微笑道:「怎麼弄傷的?怎麼這麼不小心?」
九千歲這笑容並不真心,看得陳棋瑜膽寒,只因九千歲笑得越是迷人,語調越是輕柔,那他接下來做的事就越是殘忍。只是陳棋瑜想不到弄傷手也會觸怒九千歲罷了。
陳棋瑜只道:「有勞千歲爺掛心,不過是……是小事……」
九千歲伸手去握住陳棋瑜的傷手,輕聲說道:「你在怕麼?」
陳棋瑜強自鎮定道:「奴才確實被九千歲的威儀所震懾……」
九千歲輕笑道:「你是怕我生氣,是麼?」
陳棋瑜只垂頭不語。
九千歲的手指撩劃著名陳棋瑜傷手的紗布,道:「那麼說你看出我生氣啦?倒越發懂察言觀色了。」
陳棋瑜尷尬地輕輕嗓子,手這麼被握住,感覺甚為怪異,便去將手抽回,然而,九千歲卻在他縮手之前握緊了――握緊,握得非常緊。緊得讓人骨頭髮痛。
九千歲還是笑容可掬語態輕柔:「以後記住了,你身上的傷口,只能是我弄的,知道麼?」
這樣的要求聽起來詭異奇怪,而且相當不合理,但陳棋瑜面對著九千歲惑人的笑容和殺人的目光,還是說不出個『不』字。
陳棋瑜只能答:「奴才明白了。」
九千歲滿意地笑著,手中的力度卻一路加重。九千歲的手指那麼細白,但指力卻相當可觀,據說他隨手發的一枚銀針也能殺到百步之外,今天陳棋瑜總算能見識到了。陳棋瑜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痛,深切的、鮮明的痛,手的每一根骨頭、每一根筋都在發痛,就算下一刻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他也不會驚訝。
九千歲說:「痛吧?你知道在這麼下去,你這手就廢了嗎?」
陳棋瑜臉色煞白,有點茫然地看著九千歲。每次被九千歲折磨的時候,他都會露出同樣的茫然表情,無垢的茶色眸子會更加清澈,嘴唇微張,卻也非一臉蠢相,而是變得透明而脆弱起來。每當他露出這樣的茫然,九千歲的眸色似乎總會深沉幾分。
九千歲繼續說道:「你知道嗎?你這隻手快要廢了,別說挑挑抬抬的――當然這些你平時也不做,就說寫字畫畫彈琴什麼的,也都不可能了。」
寫字……畫畫……彈琴……也都不可能了?
陳棋瑜似乎有點反應過來了。
他到底是個文人,無論他為了什麼放棄了這身份,但他卻不能換掉骨頭――深入骨髓的文人氣――比如說,有時很軟弱可欺,骨子裡卻有某種堅持;又比如說,有且僅有的愛好就是琴棋書畫詩酒花,無論怎樣都是不可改變的。
然而,他又轉念一想,九千歲本就不喜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