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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原諒我的唐突。
十八日老同學們的聚會,引發了我難抑難止的懷舊思濤。許多早已遺忘了的青少年時代的往事,忽然一波一波地湧到了眼前,使自己蒙受著已經不遇多年的情感上的衝擊。這次聚會之前,曾給Zh…Ch同學寫過一封信,說收到通知後,頓感思緒萬千,此聚不知是歡聚還是惆悵之聚。J…D同學的發言,似也有類此感懷。聚會散後,有幸和Y…M、M…Z二位同路步行了幾分種,談及這一點,Y…M頗有同感,她說既是歡聚也是惆悵之聚。M…Z一路沉默,若有所思。可能是參加聚會的老同學們,人同此心吧!十九日從北京回到天津以後,胸中總有一種衝動,想找一些老同學通通訊,抒發一下自己的情感。尋來覓去,總覺得您還比較合適。如您所知,在老同學中您是很受我尊重的一位。您一直留給我這樣一種印象:誠實厚道,與人無爭,超然於一般是非之外。向您談談內心隱密,可以得到理解,不會招致嘲笑,不會招致鄙薄,也不會得到令人難堪的應付。這就是寫這封信的由來。
這次聚會,有一件事情令人十分尷尬。在和Sh…R見面握手時完全認不出她來了,她道了姓名,我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聽清她的姓名之後,我不禁啊了一聲,很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這三十幾年,她生活得似乎很不愉快,照她自己的說法,不好過的日子比好過的日子多。說老實話,我對她雖然很尊重,卻很不瞭解。您當然聽說過,三十七年前我有過一次幼稚的盲目行動,如同撞上了冰牆,她的幾句當時在那種場合流行的革命官腔,回憶起來,至今仍寒氣逼人。自己也不知道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現在居然也想和她通通訊,探索一下她的內心世界,只可惜餘悸猶存。
I…H當年在下放途中去世,得知後十分感傷。他是一位充滿藝術幻想的浪漫派人物,使人很願意接近。這次聚會,回憶起三十八年前欠他的一筆債,倍加傷感。一九四九年的暑假前夕,他導演了一臺自己改編的歌劇《打漁殺家》,其中有一個沒有臺詞的小角色,讓我扮演。我覺得不光彩,中途退出,還振振有詞地對他說:這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為了簡煉,應該去掉。搞得他十分狼狽,最後不得不從下一級的同學中請了一位臨時頂替。過去,一直沒有勇氣承認錯誤向他道歉。現在我有了勇氣,可惜他不在了。這筆債要永久壓在我的心頭上了。
這次男生兩個班的同學在即將遭到拆除厄運的那座上邊是教室下邊是禮堂的舊樓前照了幾張相。看到這座老樓,這座唯一還殘留到今天的老樓,忽然想起那已經消失的小操場。在這個小操場的西北角,有相連的兩間小平房(小得使我想起農村的土地廟)。解放初,在同學們紛紛組織社團、出版各種各樣刊物、牆報的時候,我和Q…T、J…Q兩位佔據了其中一間(桶子樓裡的大房子都被下手早的同學佔據了),辦了個油印的《學習報》,只出了四、五期,因為賠不起紙張費和印刷費,自動銷聲匿跡了。因為辦報,三個人常在一起商量事情,引起了當時警惕性很高的同學的懷疑。有人就利用另一間小房,把耳朵貼在牆上偷聽我們的談話。事後他們告訴我,懷疑的是Q…T、J…Q二位,對我這個被認為在解放前有進步表現的同學和他們混跡一起,還頗有過一些惋惜。
談起懷疑,又想起L…W和我的一次特別談話。好像是在一九四九年的春夏之間,在當時的教務處,我們兩個人隔著一張辦公桌面對面站著,她對我說:“F…H是我們的敵人,不要看她對你像大姐姐似的。在解放前,她…”後邊的話記不起來了,大概是說她偷看過進步同學的日記或信件之類。意思是要我提高警惕,劃清界限。看來,當時有些同學有兩個誤會,一是,F…H是個好同學,不是敵人,不過她比較早熟,又是市內人,解放前可能社會交往比較多,行跡也有些詭密,進步同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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