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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其實最早的時候,還有個人也教我寫過字。”
“是嗎?”他微挑著眉覷她。
她想起那模糊的往事,不禁嘆了口氣,手指輕輕劃過書桌邊緣,“那時候我還很小,就記得他每天坐在視窗,而我呢,越過圍牆坐在樹上,隔著小河與他說話。多少年啦,每次想到他,就會想起這個場景。”
他靜默了片刻,又問道:“那是你的朋友?”
她撅了撅嘴,好似又回到了遙遠的過去。“嗯,起先他都不願與我說話,後來漸漸熟悉了,才開口問我名字。我本想叫他哥哥,他卻說不想再多個妹妹。”
九郎放下手中的筆,淡淡道:“聽你這語氣,像是不喜歡這個人。”
“不是啊!”她連連擺手,“那會兒太小,什麼都不懂。其實後來我每隔一兩天就會去找他,他教我認字,還給我講書上看到的故事。”說到此,她的神情忽而黯淡了下來,“可是再後來,師傅把我帶走了,那從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你就沒試著去找過他?”
“怎麼找得到?”她無奈道,“我只記得他是住在道觀的後院,那觀中還有一條河流,上面建著白色的石橋。可那道觀到底在哪裡也不知道……想來他現在長大了,應該順理成章出家做了道士,說不定雲遊四方,就算跟我擦肩而過也認不出來了。”
他屈指支著下頷,淡然道:“世上的事本如浮雲飄忽不定,時隔多年,縱然見面也互不相識,倒也是常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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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後來又說了些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其實也都是山野間的瑣碎細節,他卻一直聽著。燈火將滅的時候,馮勉進來請他早些休息,雙澄才想到了睡覺的問題。
“我能不能不和那些黃門睡在一起……”她半是請求半是抗議地道。
他從容道:“本來就沒那麼打算。樓側有偏房,馮勉會帶你去。”
於是她那夜就獨自睡在了朱樓之畔,窗外朗月高照,梅枝疏影映在窗欞間,是無心勾畫出的孤高。許是與九郎談到了過去,閉上眼不久,她便在恍惚中看到了那漫山遍野的綠。
……
那時蟬聲喧鬧,滿目蒼翠,小小的雙澄趴在高高的牆頭,一眼便望到那團雪白毛球鑽進了院內的草叢。
“小白球,別跑!”她心急慌忙地攀著牆頭往下跳,不料腰帶被樹枝掛住,落地時一個不穩便崴了腳。鑽心的疼痛讓她坐在草地上抱著腳踝直落淚,耳聽得遠處小貓兒又喵喵地叫著,淚汪汪一抬頭,臨水的窗子緩緩而開。
雲影浮光,碧波淺漾,絲絲縷縷的翠意跌碎在水底,搖晃出一池幻綠。
窗內坐著個穿著白衫的男孩,眉目如畫,神情倨傲。小白貓縱身躍起,綿綿軟軟蹲在視窗,側過臉來望她一眼,同樣含著藐視之意。
他注視她許久,方才揚起眉梢問:“你是誰?”
“我……我是雙澄。”她扶著身後的梅樹站起來,單腳跳上前,隔著小橋看他。她從未見過那麼標緻的男孩子,可他眼裡分明含著霜雪,冷澈透骨,讓她自慚形穢。
“雙澄又是什麼人?”他睨著她,聲音沁著夏日的水流,清涼乾淨。
她愣了神,指指自己,“當然就是我啊!你呢,叫什麼名字?”
他不回答她的問題,卻冷冷道:“這些天將踏雪摸得一團髒的人,就是你?”
“踏雪?”她扭扭手指,恍然道,“就是小白球?!我可沒有故意弄髒她,前幾天我在外面看到她爪子出血了,還給她敷藥呢……我以為她沒有主人,原來是你養的?”
小白貓躍到男孩腿上,他低頭撫摩一下,旋即沉聲道:“我的踏雪不需要別人照顧。”
她有些沮喪,覺得自己這些天來的苦心全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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