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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就是想見老虎。等老虎被人從蘭花柴電影院裡拽出來,懵懵懂懂地站到病榻前時,她說她想聽老虎讀一首自己的詩。老虎稀裡糊塗地就讀了一首自己剛剛給自己內蒙古女友寫的愛情朦朧詩。老虎還沒有讀完,新疆姑娘已經淚水漣漣。她突然伸出自己虛弱的雙手抓住了老虎的胳膊,央求他愛她。老虎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的無理要求。他說,他願意陪著他的內蒙古女友走完漫長的一生。實際上,老虎的誓言只是感動了女友一個夏天,卻讓新疆姑娘一生都生活在回憶的陰影之中。老虎和他的內蒙古女友,在大學畢業時就分道揚鑣了。據說內蒙古姑娘畢業後去了上海。
大學畢業後老虎被分配到昆明的一家醫院裡。一個喜歡寫詩和唱歌的人,對於醫院那種令人壓抑的環境很快就失去了興趣。他給我寫信說,他就像是被泡在福爾馬林藥水裡的死屍一樣,整天無所事事。就連滇池那麼優美的風景也無法開啟他塵封的靈感。我委婉地對他說是不是因為那個內蒙古姑娘的離去,讓他心灰意冷。老虎堅決地予以否認。他給了我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他說,是醫院的藥味讓他過敏。
老虎寫信說,昆明成了他的傷心之地。他要離開了,想去唱歌。
那一年是1992年。我愛上了一個姑娘,姑娘姓謝,名雲娜。她從北京石油學院畢業,分配到車間裡倒班。令她頭疼的是上夜班。午夜一點鐘,騎著腳踏車穿行在通往廠區的大道上,聽著風吹麥浪時低低的細語,謝雲娜感到無比的恐懼。她說,她之所以答應和我談戀愛,就是因為我能夠忠實地充當她的守護神。實際上也是如此,在謝雲娜上夜班的日子裡,因為要接送她,白天上班時我經常委靡不振。即便如此,我毫無怨言,一直保持著旺盛的愛情鬥志。
第一次約會時的情景給我們以後的愛情之路塗上了一層濃郁的浪漫色彩。
因為時間和地點的緣故,一整天我都有些心神不寧,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讓謝雲娜對我產生好感。午夜十二點,我應約來到生活區外面的俱樂部廣場上。我打著手電,由於我的疏忽,電池即將壽終正寢,所以在我前面晃來晃去的光線十分幽暗。我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點檢查戀愛的必要裝置。我想找個小賣部買電池時,謝雲娜騎著一輛腳踏車翩然而至。她穿著一條碎花的淡綠色的裙子,裙裾隨風舞動,使那個午夜有了一絲靈異的嫵媚。她騎車的技術我不敢恭維,腳踏車搖搖晃晃地衝著我而來,她慌張地大呼小叫:“快攔住我,快攔住我。”
我左躲右閃,想抓住那輛失控的腳踏車。卻沒有辦到,最後,我們兩人連帶著那輛嶄新的腳踏車一起摔倒在廣場的中央。幸虧那是個萬籟俱寂的午夜,沒有什麼人笑話我們。腳踏車和謝雲娜都壓在我的身上,我感到疼痛像是螞蟻爬滿我的全身。謝雲娜卻並不領情。她站起來後非常惱怒地說:“你怎麼這麼笨,連個腳踏車都攔不住。”
我掐著胳膊,說:“是我不好,我笨。”其實我想說為什麼她連個腳踏車都騎不好。我沒有說出口。如果那天我說出那句話,我們的愛情就會胎死腹中,也就沒有後來發生的種種讓我憂愁的事情。
謝雲娜告訴我說,她根本不會騎腳踏車。因為要上班,她才不得已買了輛腳踏車。她說,腳踏車就像是她的一個敵人。她想往東走時,它偏偏往西。俱樂部頂上的那盞燈彷彿是被霧氣包裹著,實際上那是個晴朗的夏夜,我們頭頂星光閃爍。謝雲娜突然問我會不會騎腳踏車。我說,當然會。我騎腳踏車的歷史比我上學的歷史還要長。不是吹噓,我說的是事實。謝雲娜問我能不能騎車送她去廠區。我毫不猶豫地扶起腳踏車,說,請上車吧。
我騎車帶著她向廠區飛奔。正是上夜班的時候,不時地會有腳踏車從我們身邊經過。開始時我們之間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我能感到我身後寬闊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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