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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健問:「你怎麼知道跟著頂尖大牛搞科研就是他想要的?」
這是個「想當然」的問題,其結果就是「以為」,傅朗心底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還沒機會聊過。
不過這事壓在卜奕心坎上,他的確不好過,不免認為傅朗的選擇是一種犧牲。而這種犧牲顯然是沒必要的。
卜奕說:「我沒問過。」
「服!」關健沖他豎了豎拇指,連驚訝帶諷刺,「哥,雖說在戀愛方面你現在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但你能不能讓我瞧出點美院第一的智慧來?」
說話間,外面雨勢漸小了。夏季的雷陣雨,來得猛去得快,豆大的雨點澆濕了路面,陰沉沉的烏雲一散,徒留下被潮氣佔據的悶熱,叫人呼吸不暢。
卜奕歸心似箭,沒等約上網約車,就拎著包跑了。
關健趴陽臺上叼著煙屁股感慨,戀愛中的男人啊,嘖,怪傻的。
下過雨,車不好打,卜奕只好坐地鐵往回趕,等回到他們的小窩,傅朗已經睡著了。
個頭挺高一個人,卻只乖巧地佔了一小半床,把自己捋成細溜溜一長條,把著外側床沿兒。
卜奕帶著一身潮氣,彎身在他額角偷了個吻。
蜻蜓點水地一觸即放,可觸過了卻生出無限留戀,又連腳都捨不得挪了。
傅朗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對外人看似包容的外表下,實則是看誰都是愚蠢凡人,不然中二時期也不能以學神的身份三不五時地上升旗臺念檢查——李方和爆的料,卜奕聽的時候險些笑成傻逼。
卜奕用手背輕輕蹭著傅朗的髮際,怕弄醒他,不敢壓實了。發茬絨絨地刷過手背,很癢,卻有點窩心。
哪怕自己內裡是個爆竹,傅朗在他面前也從沒炸過。
卜奕端詳著傅朗藏在昏暗光線下的面孔,心想,學著忍讓包容,應該挺辛苦吧?
他就這麼在床邊坐了半個多小時,直到空調吹出來的風帶涼了指尖,他才起身去浴室沖澡。
如果留在國內讀一個壓根不喜歡的商科真的是傅朗深思熟慮後的結果,那又為什麼不行呢?
水流沖刷過疲憊的身體,卜奕想,只要他能替傅朗鋪一條退路,也沒什麼不行的。
於是,關於求學、擇業的問題卜奕沒再開過口,傅朗也沒專門來解釋,就這麼讓那天車廂裡的爭吵消弭於無形了。
卜奕預設那是極度疲憊後的情緒反常,傅朗似乎也這麼理解,只可惜偽裝的太平終難長久,打破假象的那隻手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事發是在一週後,畢業大秀的後臺。
卜奕忙得滿頭冒汗,一口水也沒顧上喝,嗓子眼噴火,喊出來的聲音像只被捏住脖子的尖叫雞。
他耳朵上掛著耳機,滋滋啦啦的電流聲伴著前臺導演的吆喝,周圍人手裡的對講形成一波又一波的噪音,簡直能把人腦漿攪稀了。
段重山就是這時候奔進來的。
卜奕正在給模特調整帽飾,段捲毛著急忙慌的,險些把人給撞翻咯。
卜奕一胳膊擋住他,罵道:「你他媽,穩當點!」
「不是不是,哥、哥!」段重山比他還像只尖叫雞,「出事兒了!褚秀的電話,工廠出事了!」
啪嗒!剛紮好的亞克力珠掉在地上,彈騰兩下,倏地滾進滿地雜物裡找不見了。
「出什麼事兒了?」卜奕把電話接過來,用臉和肩一夾,「餵?老褚?你別哼唧!你說話!」
「……我他媽沒哼唧!你那邊吵死了!」褚秀扯著嗓子喊,「工廠他孃的生產事故,著火了!燒的是咱們那批貨,艹!」
「你來,腰帶給整一下,馬上上場。」卜奕一把把段重山拽跟前,讓他接手,自己把耳機一扯,扶穩了手機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