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5 頁)
要忘了他的指關節。
是的。那老男人多毛的指關節。蘇珊想到這個不由笑了一下,但同時一滴熱淚不動聲色地從眼角流了下來,在臉頰留下了一道淚痕。她下意識地擦去了淚痕,她也沒怎麼注意到公路上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她的思緒仍然在很遠的地方,又回到了她透過老太婆臥室窗戶看到的那個古怪東西——從粉紅色球體中發出的柔和但讓人不太舒服的光線。還有老太婆低頭看著它時繾綣迷離的眼神……
等蘇珊終於聽到了迫近的馬蹄聲時,她第一個警覺的反應就是必須趕緊鑽到路邊的小樹林裡躲起來。她覺得天那麼晚了,不會有什麼好人在路上出沒,尤其是現在中世界正經歷著那麼糟糕的時刻——但是已經太晚了。
那麼到溝裡去,然後平躺。月亮已經很低了,說不定可以——
但是還沒等她掉轉方向,甚至還沒完全緩過神來,騎馬人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她身後出現了,向她打招呼。“晚上好,女士,願你長壽。”
她迴轉身,想:如果這是總待在市長家或是旅者之家的人怎麼辦?不是那個最年長的,這人的聲音沒有那麼顫抖,但很可能是那些人中的一個……說不定是那個叫德佩普的。
“晚上好,”她聽見自己對著馬背上那個人影說。“也祝你長命百歲。”
她的聲音沒有顫抖。至少她自己沒聽出來。她覺得那既不是德佩普,也不是那個叫雷諾茲的人。關於馬背上的人,她惟一確定的就是他帶著扁簷帽,從前東西部之間的往來要比現在頻繁得多,通常內領地來的人都是戴這種帽子的。在約翰·法僧到來之前——所謂“好人”法僧——之後殺戮就開始了。
陌生人來到她身邊,她稍稍為自己沒能聽見他靠近而找了下藉口——她沒看到那人的裝備有搭扣或是鈴鐺,上面的東西都系得緊緊的,這樣就不會啪啦作響了。他這身行頭簡直像是一個不法分子或者是劫匪(她覺得聲音顫抖的喬納斯和他的兩個朋友以前肯定是這種身份)甚至有可能是槍俠。但這個人沒有佩槍,除非他把槍藏起來了;只有兩樣東西:馬前鞍的一把弓,還有插在鞘裡的一根很像長矛的東西。她尋思自己還從沒見過那麼年輕的槍俠呢。
他拉了一下馬的銜口,就像她父親以前一樣(當然也和她自己的動作一樣),馬一下子就停了下來。他高高抬起腿跨過馬鞍,動作中流露出不經意的優雅,蘇珊忙說:“不,不,不用多禮,陌生人,請趕自己的路吧!”
就算他聽出了蘇珊語氣中暗含的警告之意,看來他也毫不在乎。他跳下馬來,絲毫沒有受到繫住的馬鐙的影響,很輕巧地落地,站在她面前,方頭靴周圍揚起了一片塵土。趁著星光,她看到他真的很年輕,就和她差不多大。他的衣服儘管很新,但還是像個工作的牛仔穿的衣服。
“威爾·迪爾伯恩,願意為您效勞。”他說著摘下帽子,向前伸出一隻腳,腳後跟著地,按照內領地的方式鞠了一躬。
這一套從天而降的怪異禮節,加上小城邊緣散發出的稍有些刺鼻的油氈味道把她心中的恐懼一掃而空,她反倒笑了出來。她覺得這對他來說可能不太禮貌,但他跟著也笑了。一個甜美的微笑,真誠而不做作,蘇珊看到了他露出的一排整齊的牙齒。
她拉起裙子的一角,也回了禮。“蘇珊·德爾伽朵,願意為您效勞。”
他用右手三次碰了碰自己的喉嚨。“謝謝你,蘇珊·德爾伽朵。希望我們相逢愉快。我本來不想讓你受到驚嚇——”
“你的確嚇到我了,不過只有一點點。”
“是的,我也覺得是。真不好意思。”
是的。他不說對啊,而是說是的。聽說話就能判斷這個年輕人來自內領地。她更加好奇地看著他。
“不,你不用向我道歉,因為我當時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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